第224章 白费心机(2/2)
朗卓勾唇,将她接住,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她脸色苍白,红唇失了血色,声音也干涩喑哑。
朗卓已大步走向院门:“殿下若还想要这双腿,最好还是勿要逞强。”
谢清予敛眸,挣扎只是徒耗气力,索性不再动作。
院中积雪清扫出了一条小径,屋檐下堆着柴垛,看起来虽简陋,却收拾得齐整,绝非临时落脚之所——竟是谋划已久。
一众黑衣护卫无声地散开,隐入四周,门口只留了两人值守。
朗卓踢开正屋房门,暖意裹挟炭火气扑面而来。
他将她放在铺着厚厚毛褥的土炕上,半跪下去,伸手握向她脚踝。
“做什么?”谢清予骤然拧眉,向炕里缩去,冻伤的腿移动时绵密作痛。
朗卓箍紧她脚踝,抬眼凝视她戒备的眸子,笑意黏湿:“殿下怕什么?”
他的掌心贴着她罗袜轻轻摩挲,声如耳语:“冻伤若不上药,往后逢阴冷天,会疼入骨髓……”
“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谢清予胸腔翻涌,抬起另一脚踹向他胸口。
朗卓被她踹得身形一晃,却并未松手。
他忽而逼近,冰凉的手指猛地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那双阴鸷眼眸,此刻翻涌着稠密的黑暗。
“殿下说对了!”他指尖用力,声线却轻柔得诡异:“我生来便恶心、卑劣、肮脏……那你呢?为何还能活得如此张扬明亮……刺眼得令人憎恶。”
谢清予撞进他沉黑的眼底,忽然明悟这人为何会缠上她。
他将她当作扭曲的镜像……染过污浊的金枝玉叶应该如他一般,长出怨毒的藤蔓,绞着一切不堪,沉入深渊。
她艰涩开口:“我和你、不一样!”
即便她满手血污,却从没有将仇恨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她杀的那些人,死有余辜。
闻言,朗卓短促地冷笑一声,蓦然松开钳制的手。
“无妨。”他指尖却流连般抚上她青白中泛着红痕的脸颊,嗓音低柔:“那就……来地狱陪我吧。”
说罢,他猛地拽过她的脚,自怀中取出一盒药膏,揭开裤腿,将那凉腻的膏体用力揉进她颤栗的肌肤里。
僵冷的皮肉渐渐回温,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如针刺般的痛,顺着血液窜流四肢百骸。
谢清予望着眼前这张俊美却阴邪的面容,只觉得寒意自骨髓深处蔓延开来。
她忽然垂下眼,极轻地笑了一声。
“朗卓,你带不走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朗卓替她穿好罗袜,见她并未挣扎,眼底戾气稍褪,竟又浮起那层惯有的温柔:“连风雪都在助我。再多追兵又如何?一旦进了绵延的太仓山,他们便寻不到你我踪迹。”
谢清予低低咳嗽起来,脸色愈发苍白:“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语毕,一缕殷红的血线已自她唇角溢出。
朗卓面色骤变,猛地起身扶住她双肩,回头厉声喝道:“来人!”
“你既窥探过我过往……难道不知我……身负顽疾?”谢清予强咽下喉间的血气,低喘轻语:“这般天气……颠簸疾行……这具身体……撑不到太仓山……”
一名黑衣护卫已疾步近前,半跪于地,二指搭上她腕间。
片刻后,他眉峰紧锁,沉声禀报:“公子,公主心脉耗损极重,恐难继续跋涉。”
朗卓眸色沉冷如夜:“有无药可治?”
护卫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双手奉上:“此药只能暂缓症状,阻其脉势恶化,无法根治。”
谢清予轻轻呵出一口气,唇边血迹愈显刺目。
“连太医署……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你又何必……白费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