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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一支特制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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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云清朗的心头。陈默办公室里的谈话,像一枚冰冷的楔子,钉进了他刚刚因妻子康复而稍显回暖的世界。原本以为只是在废墟中艰难重建家园,此刻却发现废墟之下,可能还埋藏着未曾引爆的诡雷。

他回到病房,目光落在万小雅沉睡中仍微蹙的眉头上,那霄恬静的睡颜,那毫无防备的稚嫩,让他心中的警铃疯狂震响。他轻轻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楼下空旷的庭院和远处阑珊的灯火。夜色平静,但他知道,平静之下,暗流已开始涌动。

深吸一口气,云清朗强迫自己收敛所有外露的情绪。陈默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不能自乱阵脚。他悄无声息地回到陪护椅边,没有坐下,而是选择了盘膝而坐,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这不是普通的打坐,而是云家庄秘传的“听风辨器”内功心法,旨在极致提升六识感知,于无声处听惊雷。内力如潺潺溪流,自丹田升起,缓慢而坚定地流遍奇经八脉,最后凝聚于双耳。刹那间,整个世界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隔壁病房病人压抑的咳嗽,走廊尽头护士站低低的交谈,窗外远处马路上车辆驶过的呼啸,甚至楼下花园里夜虫窸窣的鸣叫……无数声音信息洪流般涌入。

他需要从中分辨出不和谐的音符。

一夜无眠。除了医院本身固有的声响,他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的、带有明显恶意的动静。凌晨时分,那两个陈默安排的“安保人员”似乎换了一次班,交接时的气息沉稳短暂,几乎与医院夜班护工换岗的节奏融为一体,若非云清朗刻意凝神,几乎难以察觉。这份专业和隐蔽,让他心中稍安,却也更加印证了潜在威胁的真实性。

天色微明,城市苏醒的嘈杂渐渐掩盖了夜的秘密。云清朗缓缓收功,眼底虽有一丝疲惫,但更多是沉淀下来的冰冷锐利。他起身,如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用温水浸湿毛巾,开始为还未醒来的万小雅擦拭脸颊和手臂。动作依旧温柔细致,只是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地比平时更稳,仿佛在通过这些细微的接触,向她传递无声的承诺和力量。

万小雅在他轻柔的动作中醒来,眼神初时还有些迷蒙,看到是他,便放松下来,唇边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因面部皮肤紧绷而显得有些僵硬的弧度。“早。”她声音沙哑,但气息比昨日似乎又稳了一些。

“早。”云清朗微笑,尽量让笑容看起来自然,“今天感觉怎么样?脖子还那么紧吗?”

“老样子,”万小雅尝试着微微转动脖颈,立刻因牵扯的痛楚而蹙眉,但很快舒展开,目光落在云清朗脸上,停留了片刻,“你……没睡好?”

云清朗心中微凛,面上却不显,只道:“夜里走廊有点动静,醒了就睡不着了。没事。”

万小雅看着他,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忧虑。她经历了生死大劫,感官虽不及云清朗敏锐,但对自己最亲近之人的状态,却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这时,王二狗带着洗漱完毕、精神头十足的云霄推门进来。小家伙看到母亲醒来,立刻欢叫着扑到床边,却被云清朗眼疾手快地拦住:“霄儿乖,娘亲身上疼,轻轻地说。”

云霄立刻放轻了动作,趴在床沿,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万小雅:“妈妈,今天还疼吗?霄儿给你呼呼。”

稚嫩的童言瞬间融化了病房里隐约的凝重。万小雅努力抬起包扎着的手,轻轻碰了碰儿子的脸蛋:“不疼了,看到霄儿,妈妈就好多了。”

早餐后不久,徐治疗师准时到来。她依旧带着充满活力的笑容,但今日的评估和训练,在云清朗眼中,似乎也多了一层不同的意味。他更加专注地观察着徐治疗师的每一个指令和手法,不仅仅是为了学习辅助,更是下意识地在评估环境的安全性。他甚至注意到,徐治疗师今日佩戴的工牌绳扣似乎与往日略有不同,颜色更深,材质也更结实些——这只是巧合,还是陈默那边协调后,康复团队也收到了某种低调的提示?

在水疗室,当万小雅被温热水流包裹,略显吃力地尝试着水中踏步时,云清朗站在池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整个水疗区域。出入口、通风口、灯光控制板、甚至池底排水盖的位置,都一一印入脑海。他的身体微微侧向门口,保持着一种既能随时协助妻子,又能应对突发状况的姿态。

“云先生今天格外认真呢。”徐治疗师一边指导万小雅动作,一边笑着对云清朗说。

云清朗回以平静的微笑:“小雅进步快,我怕自己手法跟不上,耽误了治疗。”

他的表现无可挑剔,连万小雅也没有察觉异常,只是沉浸在水中活动带来的、相对轻松的疲惫感中。

下午,陈默照例来查房。他先仔细检查了万小雅身上几处重点疤痕的情况,又测了关节活动度,对细微的进步点头表示肯定。“颈部增生区域,明天开始局部注射糖皮质激素,抑制一下。水疗可以增加到每周三次,但要注意监测体温,避免感染。”他一边记录,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对云清朗说,“昨晚到今天,一切正常。外围没发现异常盯梢。慈幼局那条线,还在查,需要时间。”

云清朗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陈默离开前,似是不经意地,将一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签字笔,放在了云清朗手边的床头柜上。“这支笔书写流畅,记录康复数据不错。”

云清朗目送他离开,目光落在那支笔上。笔身冰凉,重量似乎比寻常笔略沉一点。他没有立刻去动,直到夜里万小雅睡熟,他才拿起笔,在指尖细细摩挲。笔帽旋开,里面是正常的笔芯。但他试着轻轻拧动笔杆中部,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哒”声。他不动声色,将笔恢复原状,放回原处。

这不是一支笔,或者说,不只是一支笔。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与暗地里的警惕中又滑过几天。万小雅的康复训练依旧艰苦,但她似乎找到了某种节奏,痛苦不再每次都引发崩溃,而是被她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默默吸纳、消化。她能自己在床上缓慢坐起的时间更长了,手指的灵活性进一步提高,甚至能勉强用特制的加粗勺子,自己颤巍巍地吃下小半碗粥。

云清朗的“听风辨器”功夫夜夜运转,对医院夜间各种声响的规律渐渐熟稔于心。那两名隐蔽的安保人员,如同融入背景的影子,只有在极其仔细的辨析下,才能偶尔捕捉到他们换岗时几乎轻不可闻的呼吸交错。那支“笔”,他再未动过,只是让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颗定心丸,也像一道无声的警示。

王二狗对外界的变化浑然不觉,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照顾云霄和打理琐事上。他有时会嘀咕,说觉得医院最近好像多了几个没见过的维修工或送药员,但也没太在意。云霄则完全沉浸在母亲一点点好起来的喜悦中,成了病房里最活泼的亮色。

直到一周后的一个深夜。

云清朗正于浅层入定中运转内力,双耳捕捉着方圆数十丈内的动静。子夜时分,万籁俱寂,连远处马路上的车流都稀疏了许多。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却与医院夜班人员巡逻规律截然不同的脚步声,传入他的感知。

那脚步声很轻,步幅均匀,落地时带着一种刻意的控制,并非医护人员那种略带匆忙或疲惫的步履,也非病患家属那种焦虑沉重的步伐。它从安全楼梯的方向传来,沿着他们这一层的走廊,不疾不徐地向这边靠近。

云清朗的呼吸没有丝毫变化,但全身肌肉已悄然绷紧,内力瞬间提聚。他缓缓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目光锁住房门。

脚步声在距离他们病房约莫三四个房间的位置停住了。停顿了大约十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或者是在倾听。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朝着他们病房的方向而来!

云清朗无声无息地滑下陪护椅,如同灵猫般贴到门边,透过观察窗向外望去。走廊灯光调暗了,一个穿着深蓝色医院工装、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推着一辆下层放着几个纸箱、上层摆着一些清洁用品的平板车,正朝这边走来。他低着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口罩上方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

推车轱辘发出轻微的、有规律的噪音。男人在云清朗他们病房门口并未停留,径直推了过去,消失在走廊拐向公共洗漱间的方向。

一切似乎很正常,夜间的保洁或物资配送。

但云清朗的心却沉了下去。不对。时间不对。医院大宗物资配送或大规模保洁,通常不会在病人深度睡眠的午夜进行。此人的步伐太稳,气息太匀,推车的动作也过于轻松,不像普通的勤杂工。最重要的是,在他推车经过门口的瞬间,云清朗敏锐地捕捉到,那推车下层某个纸箱的侧面,有一小块不起眼的污渍,形状隐约……像半个鞋印?什么样的配送,需要踩着纸箱?

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继续凝神倾听。推车的声音在洗漱间方向停住,传来一些轻微的、像是整理物品的响动。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推车声再次响起,却是朝着远离他们病房的方向回去了,很快消失在楼梯间。

云清朗轻轻拧开门锁,将门拉开一道细缝,锐利的目光扫过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灯光和消毒水的气味。他悄然闪身而出,来到公共洗漱间门口。里面空荡荡,水龙头滴着水,一切如常。他又快速走到楼梯间,向下望去,寂静无声,早已没有了那人的踪迹。

他返回病房,关好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深吸一口气。不是错觉。那人有问题。是试探?还是踩点?目标真的是小雅吗?

他走到窗边,再次观察楼下庭院。夜色沉沉,树影婆娑,看不出明显异常。但他知道,暗处的眼睛,可能已经睁开了。

他回到床边,万小雅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翻了个身。云清朗轻轻抚平她的被角,目光落在那支黑色签字笔上。犹豫了一瞬,他还是没有去动它。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打草惊蛇。

第二天,云清朗如同往常一样,照顾万小雅洗漱、用餐、配合治疗。但他暗中将昨夜的情况,用只有他和陈默早年约定的、极其简单的暗记,写在一张废纸的药理说明背面,趁着陈默单独查房、背对监控的瞬间,夹进了他手中的病历夹里。

陈默翻阅病历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平静地做完检查,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离开时,顺手带走了那张夹着纸的病历记录纸。

下午,云清朗陪万小雅去做一项新的检查——肌电图,评估神经损伤恢复情况。检查室在另一栋楼的二层。往返的路上,云清朗的警惕提到了最高。他推着轮椅,目光看似随意,实则将沿途经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都扫入眼中。推轮椅的护士步伐轻快,偶尔与相熟的同事打招呼;走廊里病患家属神色匆匆;清洁工低头擦拭着扶手……一切似乎都合乎常理。

但在等待电梯时,云清朗注意到,斜对面消防通道的门,微微开着一道缝,里面似乎有阴影动了一下。当他凝神看去时,门已经悄无声息地关严了。

是巧合,还是……?

检查做完,返回病房的途中,经过住院部一楼的大厅。正是探视时间,人流稍多。云清朗推着万小雅小心地穿行,忽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大厅侧面通往花园的玻璃门处,一个穿着灰色夹克、侧身对着这边的男人,似乎正对着手里的烟盒说着什么,嘴唇翕动极快。那人的侧脸线条冷硬,耳朵上似乎塞着一个米粒大小的、肤色几乎难以分辨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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