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等级抵达极限（2/2）
他依旧上课，完成作业，偶尔和同学简单交流，维持着一个普通学生的表象。
内心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观察着这个和平、琐碎、充满烟火气的世界。
银行卡里的数字，对他而言，更像是完成某个任务后系统自动发放的、无关痛痒的奖励道具。
他偶尔会与银狼联系。
“还在蹲点？”他问。
银狼依旧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专注，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棒，含糊道。
“不然呢？老地方，老样子。你这‘里面’的时间流速真是离谱得吓人，我这边喝杯咖啡的功夫，你那怕不是过去几万年了？有什么动静没？”
“还在……积蓄。”格林回答得简短。
“行吧，你继续‘积蓄’。我这边‘以太编辑器’都快长蜘蛛网了。不过说真的……”银狼的表情稍微正经了一点。
“你确定你那边的‘冲击’能有效果？别到时候我这边啥也没检测到，白等一场。”
“会有的。”格林只回了三个字。
他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
内外的时间流速差，是计划的关键，也是最大的未知数。
里面亿万年，外面一弹指。
他必须确保，当里面的“冲击”发生时，外面的银狼能恰好捕捉到那个稍纵即逝的“信号”。
接下来的现实时间，他保持着固定的“登录”频率。
每隔几天，就会将意识沉入那个特殊的“链接”，去查看翁法罗斯据点内的时间加速状态。
每一次“登录”，反馈都是一样的。
“时间加速运行中……等级：XXX（持续缓慢增长中）……”
条件似乎真的太过苛刻。
所谓的“世界规则容纳上限”，或许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或者是一个需要无限逼近却永远无法真正抵达的极限。
等级在提升，但终点仿佛永远在下一个刻度。
这样的日子，现实世界过去了一个月。
直到这一次。
像往常一样，格林在夜深人静时，戴上了头盔。
意识沉入的瞬间，预想中那粘稠、高速、近乎凝固的时间感并未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圆满与停滞。
他“看”到了据点客厅熟悉的景象，篝火依旧燃烧。
但空气中那股被极致加速扭曲的“粘稠感”消失了，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速。
或者说，是相对于他现实意识而言的正常。
他第一时间将感知投向自身状态。
等级：999。
在等级数字的后方，一个清晰的、带着某种最终意味的标识烙印在那里——“MAX”。
停止了。
时间加速程序，因为他达到了这个世界规则所能定义、容纳、记录的绝对等级上限，而自动终止。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充盈了他的全身，不，是他的整个存在。
那不是简单的力量增长，而是一种本质的蜕变，一种从“棋子”到近乎“棋盘规则本身”的跃迁。
他微微握拳。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光芒闪耀。但在他自己的感知中，整个据点，不，是整个翁法罗斯残存的世界碎片，乃至更外围那无尽的黑暗虚空，似乎都随着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而震颤了一下。
并非物理的震动，而是空间结构、底层规则对他这个“异常存在”的呼应与……臣服。
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流，却又如臂使指，温顺无比。
他感觉自己一个念头，一个眼神，就能让角落那堆积的灰尘重组为精密的机械。
一拳挥出，甚至能直接破碎这由数据与规则编织的“虚空”，瞬间抵达这片模拟世界的任何角落，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一切。
这就是……999级。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满级”。
一种近乎神明般的、对世界本身规则的绝对掌控与力量。
他缓缓站起身，积落在身上、几乎将他同样掩埋的、来自时间加速过程中能量逸散与物质沉降形成的“时光之尘”，簌簌滑落。
他的样貌与离开时并无二致，但那双眼睛深处，却沉淀了无法计量的时光重量与一种冰冷的、近乎非人的神性。
他的目光，投向客厅角落。
那里，黑厄的身影几乎被厚厚的灰色尘埃完全覆盖，像一尊被遗忘在时光尽头的古老石像。
格林抬手，轻轻一挥。
没有风，但覆盖在黑厄身上的厚重尘埃，如同被无形的抹布擦过，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露出他完好无损、却依旧紧闭双眼、陷入最深沉睡眠的躯壳。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最精准的唤醒指令，轻轻叩击在他的意识核心。
黑厄那绵长到跨越了无数时间的沉眠，对他自身而言，是无数次苏醒又睡去的漫长折磨，被强行中断。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最初是迷茫，那跨越了无法计量时光的沉睡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随即，他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静静注视着他的格林。
一瞬间，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
疑惑、不耐、愤怒、荒谬、以及那被漫长等待折磨出的、近乎麻木的疯狂。
如同解冻的洪水，冲垮了他那习惯性维持的漠然堤坝。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质问，想咆哮，想将这几万年来积攒的所有憋闷与不解倾泻而出。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你到底在等什么？！
为什么不启动轮回？！
但没等他发出任何声音，格林平静的、仿佛带着亿万载时光回响的话语，已经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也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条件已经满足。”
格林的目光越过他，仿佛穿透了据点的墙壁，穿透了篝火的庇护，直视着那隐藏在一切表象之下、冰冷运转的“权杖”系统核心。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犹豫、迈向最终命运的决绝：
“我们，再一次冲击权杖核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