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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满归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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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夏天来得急,前几日还残着的雪,一夜间就被风卷走了。草原铺开成片的绿,风里裹着野苜蓿的香,连吹过耳尖都软。相柳的伤早好透了,只是巡边时见牧民家的孩子追着蝴蝶跑,指尖凝的冰刃会悄悄散了——冰蓝色的眼落在那团蹦跳的小影子上,竟能看出点笑意,不像从前那样,眼里只有寒。

小夭的医庐比往常更热闹。灶上总温着给老人熬的梨汤,药臼边堆着孩子送的野浆果,红的紫的,沾着点露水。她给冻伤的汉子敷药时,相柳会悄没声地立在门口,手里攥着刚猎的雪狐皮,等她转身,就把皮子往她椅背上搭:“夜里凉,垫着。”小夭也不推辞,回头就递过温好的米酒,瓷碗沿碰着他的,“刚温的,能驱寒。”

这日午后,西炎的信使裹着风尘闯进营,手里的密信盖着玱玹的私印,红漆还没干透。相柳拆信时,小夭正分拣当归,指尖顿了下,药片滚到案角,她慌忙去捞,指节攥得发白——阿念上次来传的信还压在枕下,王都的风,总没那么顺。

信上的字不多,却像块冰砸在心上。玱玹说西炎和皓翎的边境暂稳,又提自己操劳过度,想让太子主事,末了问相柳,愿不愿卸了北境军务,回王都当太傅,“匡扶社稷”。小夭凑过去看,越看心越沉,抬头时眼尾都红了:“哥哥他……是要把你困在王都?”

相柳指腹蹭过“太傅”二字,纸边被捻得发毛。他没急着答,只把信放在案上,目光扫过帐外的草原——风正吹着草晃,像在说什么。“他给了我选。”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淡得像风,“留北境,握着重兵,可猜忌永远在;去王都,当着太傅,得把爪子收了,才算‘忠心’。”他转头看小夭,眼里没了冷,“或许,他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过去的账,总要有个了断。”

小夭忽然懂了。玱玹是想让相柳离北境远些,离她远些,也给彼此一个“体面”。可她偏不想他受这份体面——王都那地方,埋着他太多的苦,她舍不得。

“你想回去吗?”小夭轻声问,指尖攥着他的袖口,像怕他跑了。

相柳沉默了好一会儿,冰蓝色的眼定在她脸上,慢慢道:“我想知道,你想去哪。”

这话让小夭愣了愣,随即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你在哪,我就在哪。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百年里寻寻觅觅,她早就把归宿系在了他身上,不是皓翎的王姬府,也不是西炎的宫墙,只是他身边。

相柳的唇角轻轻弯了下,极浅,却像冰雪化了。他伸手,拇指蹭过她手背的薄茧——那是常年捣药磨的,以前他总笑这手糙,此刻却觉得这糙比什么都实。“北境不是久留之地,王都也不是。”他俯身,声音压得低,像只说给她听,“我答应过你,找个安静的地方,看雪,看星星。”

小夭的心跳猛地快了,眼里迸出光:“你是说……我们走?”

“走。”相柳点头,指尖点了点她的发顶,“海外有仙山,大荒有秘境,总有容身的地方。北境的兵,能交给可靠的人;王都的太傅,不过是个虚名枷锁。”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我这辈子,负过辰荣,欠过西炎,守过北境……现在,只想为自己,为你,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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