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莲世长歌（1/2）

轮回道旁的静心莲刚绽第三茬花时，地藏王菩萨托谛听送来个琉璃瓶——瓶里盛着轮回池的水，水里漂着新投胎生灵的发梢影，影上缠着淡淡的光丝：有江南货郎的麦饼香，有塞北渔夫的橹声纹，还有戏班琴师的弦音印。阿圆正把琉璃瓶往云广场的莲池里浸，池底突然冒起串气泡，泡里浮着颗颗莲籽，籽上沾着轮回道的土，土缝里裹着句软乎乎的话：麦饼给娃留了半块呢。

孙悟空蹲在莲池边数莲瓣，数着数着突然把金箍棒往肩上一扛：俺老孙去凡间瞅瞅那货郎！筋斗云刚起，就见云里飘着片麦秆黄的光——光里浮着个小娃影，正举着块麦饼往货郎筐里塞，塞得货郎直揉他的头，揉得光里的麦香往云广场飘，飘得猪八戒蒸笼里的莲蓉糕突然鼓了鼓，糕上开出朵麦秆色的花。

等等俺！猪八戒拎着蒸笼追上去，蒸笼盖晃得糕渣往下掉，渣落在云路上化成小光珠，珠里浮着塞北的帐篷影：渔夫正把网里的鱼往邻船抛，抛得邻船的妇人直笑，笑纹里沾着浪沫光。哪吒踩着风火轮从东海赶回来，混天绫上挂着串鲛人珠，珠里裹着新录的渔歌：老龙王说那渔夫的船总往深海走，得让浪托着些才稳当。绫子往云路上一甩，珠里的渔歌往三界漫，漫得唐三藏手里的菩提子串突然转了转，转出段梵音，正和渔歌缠成一个调。

唐三藏往莲池里撒了把经字，字落在莲叶上化成小鱼，鱼往轮回道的方向游，游得轮回池的水突然泛了泛——池里浮着个穿补丁衣的影，正蹲在灶台前揉面，面里掺着莲粉，揉得手上的老茧都沾着香。是寒冰狱的老鬼投成了粮户。太白金星驾着祥云落在桂树下，手里的玉简泛着光，他囤的麦饼够半个村子吃，还在院里种了片静心莲，说莲开时就像见着当年的小鬼了。

阿圆刚把《思亲谣》的新谱往木匣里塞，就见奈何桥方向飘来片红雾——雾里浮着孟婆的甜汤壶影，壶口飘着根红绳，绳头系着个小陶碗，碗里的甜汤掺了莲池的水，喝着竟有三分莲香。拔舌狱的老琴师托汤影传话。孟婆的声音从雾里漫出来，软得像浸了蜜的棉絮，他教的小徒弟会弹《钟馗嫁妹》了，弹得比他当年还好，就是总忘往琴弦上擦莲露。

往凡间送莲露时，江南的戏台正飘着莲瓣。老琴师坐在台边的莲树下，手里捏着块松香，正往小徒弟的琴弦上擦——琴弦突然亮了亮，亮得映出拔舌狱的小匣影，影里的槐叶还在飘，飘得老琴师突然红了眼：当年抢你师父的点心，该的。小徒弟往他手里塞了块莲蓉糕：师父说这糕里有三界的暖，吃了就不疼了。糕刚挨着嘴，老琴师的指尖突然漏出段调子，调子往戏台前的功德箱里钻，钻得箱里的铜钱突然往上跳，跳得像串会唱的星。

塞北的草原上，渔夫正把最后一条鱼往冰窖里放。冰窖旁的莲池突然冒起光雾，雾里浮着哪吒送来的鲛人珠，珠里的渔歌往冰上漫，漫得冰缝里突然渗出细水，水里浮着艘渔船影——正是他当年打沉的那艘，此刻正泊在池边的莲影里，船板上摆着件蓑衣，蓑衣上沾着他妻子的发梢。当年让你等了那么久。他往池里鞠了一躬，腰还没直起来，就见池里的莲突然往开绽，绽得漏出个小娃影，正举着根鱼竿往他手里递：爹，娘说钓鱼时哼渔歌，鱼才肯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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