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三界融暖（2/2）

等把各狱的调子都添完，地府的彼岸花突然往天上飘，飘得像串会发光的红绸。阎罗王举着判官笔往刑罚表上划，划得表上的红痕又淡了大半：又有五十个恶鬼能往轮回道去了。孟婆提着空了的甜汤壶笑：拔舌狱的老鬼说等轮回了，要去江南的戏班打杂，再不听戏时抢点心了。崔判官往舆图上贴新的朱砂圈，圈里的光更亮了：各狱的戾气融得差不多了，静心莲该往轮回道旁种了。

往天庭回时，云路上飘着三界的调子。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沾着地府的莲香，棒影往云里晃，晃得云都开了花；猪八戒的蒸笼底沾着糕渣，渣里裹着恶鬼的谢声；哪吒的混天绫上缠了根寒冰狱的绿芽，芽尖往天庭的方向长；唐三藏的菩提子串映着凡间的景，颗颗珠子都亮得像星。地藏王菩萨送他们到奈何桥头，手里的静心莲已全开了，花瓣上沾着三界的光：过几日老衲往轮回道旁种莲池，让投胎的生灵都沾沾暖。

回到云广场时，莲池里的新叶已铺了半池，叶上的光珠往四处飘，飘得桂树的影子都沾了光。阿圆把凡间的玉简往木匣上贴，贴得匣突然唱起大合唱——歌里有地府的泪，天庭的露，凡间的戏腔，东海的浪声，混得池里的莲芽突然往高长，长得比人还高时，开出朵三界色的花：花瓣是天庭的金，花心是地府的紫，叶尖是凡间的绿，根须泡在东海的浪影里。

孙悟空往莲池边坐，金箍棒往地上一戳，棒影里突然映出各狱的暖景：寒冰狱的老鬼和小鬼分吃麦饼，油锅狱的恶鬼趴在浪影上望岸，拔舌狱的老鬼跟着戏台调哼戏......他挠了挠头笑：倒比打妖怪有意思。猪八戒把蒸笼里的糕往莲池里扔了块，糕落在花上化成光流，流往三界的方向漫，漫得江南的戏台突然飘起莲香，塞北的牧民歌声里多了浪响，海边的渔夫渔网里多了光珠。

哪吒趴在莲池边的石头上，混天绫往花上缠，缠得绫突然变了色——一半是地府的墨莲紫，一半是东海的浪沫白，中间还沾着凡间的麦秆黄。这绫子倒成了三界带。他拨了拨绫子，绫上的光往云广场外飘，飘得南天门的天兵都跟着哼调子，哼得手里的枪都不那么冷了。唐三藏坐在桂树下念新抄的经，经字落在莲池里化成鱼，鱼往各狱的小匣里钻，钻得恶鬼们都合着眼听，听着听着往地上跪，跪得再没了戾气，只剩悔和暖。

夜里的云广场浸在光里，莲池的花突然往天上飘，飘得像颗会发光的星，星缝里飘着三界的调子。阿圆躺在桂树根旁，手里捏着颗从地府带回来的莲籽，籽在光里慢慢裂了缝，缝里漏出个小小的影——影里有地府的莲，天庭的桂，凡间的戏台，东海的船，还有无数生灵的笑，笑得像团暖雾，往三界的每个角落钻。

梦里他看见轮回道旁种满了静心莲，投胎的生灵踩着莲影过，影里的调子往他们心里钻，钻得转世后都带着暖：有个曾在寒冰狱的老鬼成了江南的货郎，挑着担子卖麦饼，见了饿肚子的孩子就往手里塞；有个曾在油锅狱的恶鬼成了塞北的渔夫，网到鱼总往邻船分，还帮着修补渔船；还有拔舌狱的老鬼成了戏班的琴师，拉的《钟馗嫁妹》总带着莲香，听得台下的看客都往功德箱里投钱。

天庭的莲池旁，孙悟空正和老龙王掰手腕，旁边的猪八戒在蒸三界糕，哪吒的混天绫上挂着莲灯，唐三藏的菩提子串映着满池的花。地府的忘川河畔，阎罗王和地藏王菩萨在下棋，孟婆的甜汤壶里飘着莲香，崔判官在给新投胎的恶鬼记功德。凡间的戏台前，唱《劝善文》的花旦正往台下抛莲瓣，接瓣的看客都笑着许愿，许得风里的调子更暖了，暖得三界像个大莲池，池里的生灵都在光里飘，飘得再没了怨，只剩软乎乎的暖，缠得日月都跟着笑，笑得光里的莲香漫了三界，漫得永远都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