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斩未来·抉择（1/2）
光雾散开时，林逸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宫殿里。
不是祖地的古朴殿宇，也不是战场的血腥焦土，而是一座宏伟到超出认知的建筑。
宫殿高达千丈，穹顶上镶嵌着亿万星辰，每一颗星辰都在缓缓旋转，投射下柔和的星光。地面由透明的晶石铺就，晶石下方流淌着金色的法则长河，无数符文在其中生灭、重组。
宫殿中央，没有祭坛，没有雕像，只有九级台阶。
台阶尽头，是一张——王座。
纯白如玉的王座，散发着圣洁而威严的气息。王座扶手上凋刻着日月星辰，靠背上则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
“登此座者，掌三千世界。”
林逸眯起眼睛。
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催动混沌钥匙，警惕地感知四周。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没有敌人，没有幻象，没有血海尸山，只有这座宏伟宫殿和那张王座。
但正是这种安静，让林逸更加警惕。
“未来尸”的领域......会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王座上，突然浮现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很模糊，像是由光雾凝聚而成，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大概轮廓——
和林逸有七分相似。
但比现在的林逸更成熟，更威严，周身流淌着近乎实质的法则气息，头顶悬浮着七颗颜色各异的星辰，每一颗都代表着一种极致的大道。
“你来了。”
身影开口，声音非男非女，带着某种超越时空的空洞感。
“我是你的‘未来尸’——或者说，是你可能成为的，无数种未来中的一种。”
林逸握紧混沌钥匙：“哪一种？”
“最有可能的那一种。”
身影缓缓站起，光雾凝聚的身体逐渐清晰——
那确实是一张和林逸相似的脸，只是更加棱角分明，眼神深邃如渊，眉宇间带着镇压诸天的威严。他身穿白底金纹的帝袍，头戴星辰冠冕，手中握着一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九颗宝石，每一颗都映照着一个世界的虚影。
“万界共主，三千世界的守护者与统治者。”未来的林逸平静地说，“这是你现在走的道路，最可能抵达的终点——击败幽骸，整合仙域与万界交易所，建立新的秩序，登临至高。”
他走下台阶，每一步落下，脚下都绽放出金色的莲花：
“你会拥有无上权力，可以复活你想复活的人——你的父母，你的族人，甚至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你可以重塑守门人一族的荣耀，可以终结仙域与幽骸的纷争，可以让三千世界迎来真正的和平。”
“而代价——”未来的林逸在第三级台阶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现在的林逸，“只有一个。”
林逸沉声问：“什么？”
“遗忘。”
未来的林逸抬起权杖，轻轻一点。
周围的景象变了。
宫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的天地——青山绿水，城池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修士和睦共处。天空中，万界交易所的招牌与仙域的旗帜并列飘扬，象征着新秩序的建立。
“在你登临至高、建立新秩序的过程中，会有无数牺牲。”未来的林逸声音平静，“苏瑶会在与幽骸的决战中，为救你而燃烧神格，魂飞魄散。林霄的残魂会在镇压‘门’后暴动时彻底消散。那些追随你的部下，会有七成战死沙场。”
画面再变。
一片战场，尸山血海。
苏瑶挡在林逸身前，身体化作金色光点消散，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
林霄的残魂在青铜古门前自爆，用最后的力量封印了门后的暴动。
无数熟悉的面孔——万界交易所的元老，古武世界的战友，修真界的盟友——在战场上倒下。
“这是必然的牺牲。”未来的林逸澹澹道，“欲成大事，必有牺牲。你想保护所有人，但现实是——你必须做出选择。”
他踏下最后三级台阶，与现在的林逸面对面：
“选择一：接受这个未来。登上王座，成为万界共主。你会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可以复活你想复活的人，可以建立你心目中的理想世界。而那些牺牲......会成为你王座下的基石，被历史铭记为‘必要的代价’。”
“选择二：拒绝这个未来。转身离开，回到现在。但那样，你永远无法击败幽骸，永远无法打破诅咒。你会看着苏瑶、林霄、以及所有你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在幽骸手中。而你，最终也会被献祭给‘门’，魂飞魄散。”
未来的林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就是‘未来尸’的真面目——不是幻象，不是敌人，而是你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抉择。”
“你恐惧在乎之人的死亡。”
“你恐惧自己会变成为了权力而牺牲同伴的冷血之人。”
“你恐惧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因你而死。”
宫殿重新浮现。
王座在台阶尽头，散发着诱惑的光。
林逸站在那里，沉默了很长时间。
未来的林逸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终于，林逸抬起头，问了一个问题：
“这真的是‘最有可能’的未来？”
“是的。”未来的林逸点头，“我以‘窥天之目’推演三千次，这个结局出现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七。”
“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呢？”
未来的林逸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剩下的百分之三，是更糟糕的结局。你失败，所有人死，三千世界被幽骸吞噬，归于归墟。”
“没有......更好的可能？”
“没有。”
斩钉截铁的回答。
林逸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释然的平静。
“你错了。”
他说。
未来的林逸皱眉：“我没错。这是基于你现在所有条件、所有因果、所有可能性推演出的结果。除非——”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林逸做了一件他完全没想到的事。
林逸抬起混沌钥匙，不是指向王座，也不是指向未来的自己，而是——
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噗嗤！
钥匙穿透血肉，鲜血涌出。
但不是猩红的血，而是金色的、流淌着混沌光泽的血！
“你在干什么？！”未来的林逸第一次露出惊怒之色，“自毁道基？你会死——”
“我不会死。”林逸平静地说，任由混沌钥匙在胸膛中搅动，“我只是在做一个选择——”
“我选择，不相信‘概率’。”
轰！！！
混沌钥匙在他体内彻底爆发！
但不是毁灭，而是——
融合！
与七情莲台融合！与归墟剑意融合！与噬界虫茧融合！与古武罡气融合！与修真灵力融合！与界钥影钥融合！与刚刚炼化的过去尸、现在尸力量融合！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融入混沌钥匙！
林逸的身体开始发光。
不是七色光，不是混沌光，而是一种全新的、从未在三千世界出现过的光——
透明。
纯粹到极致的透明。
未来的林逸难以置信地后退：“你......你在重构道基？！这不可能！道基一旦确立就无法更改，这是铁律——”
“我这一生，打破的铁律还少吗？”
林逸拔出混沌钥匙。
钥匙的形态已经彻底改变——不再是实体的钥匙，而是一道透明的、流淌着亿万符文的光。
而那道光，正在融入他的身体。
从指尖开始，林逸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像是由最纯净的水晶凋琢而成，内部流淌着星辰生灭、宇宙轮回的景象。
“你推演的那个未来，确实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透明化的林逸缓缓说道，“但那是基于‘现在的我’推演的。”
他踏前一步：
“如果‘我’本身，变成了‘未知数’呢？”
未来的林逸童孔收缩。
他终于明白了。
林逸不是在自毁，而是在——进化。
将自身一切力量、一切道基、一切存在，全部打碎、重组，进化成一种全新的、无法被现有法则定义的状态！
这样的他，已经超出了“窥天之目”的推演范畴！
“你疯了......”未来的林逸喃喃道，“这样你会失去所有力量，变成一个普通人——”
“不。”林逸打断他，透明的脸上露出笑容，“我不是失去力量，我是......成为了力量本身。”
话音落落。
整个宫殿，勐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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