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混沌觉醒（1/2）
金色光球融入胸口的瞬间，李岩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那不是修为突破的感觉，而是存在层次的跃迁。他“看见”了法则的编织结构，看见了时间的流淌轨迹，看见了空间的多重褶皱。三百英灵的传承、父亲的守门人神格、母亲的存在烙印，还有原本就扎根于血脉的混沌之种——四种力量在旋涡深处碰撞、撕扯、融合。
“啊——！”
李岩仰天长啸。
不是痛苦，是力量洪流冲垮认知边界时，本能发出的宣告。混沌七彩的旋涡猛地收缩至针尖大小，随后轰然炸开！
没有声音。
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场爆炸——整座万法源池的法则结构剧烈震颤，上方翻滚的黑色池水被无形的冲击波硬生生推开，露出下方数千米深的干涸池底。那些由虚无淤泥构成的裂缝，在冲击波扫过的瞬间，如同遇见火焰的积雪般快速消融。
“这是……什么境界？”天机阁云虚子手中的罗盘彻底炸成粉末，他失神地看着李岩悬浮的身影。
苏瑶的商道神格给出了答案，却让她更加茫然：
“目标能量层级：无法量化。”
“存在维度：已触及“根源”层面。”
“警告：继续观测可能导致神格过载。”
李岩缓缓睁开眼。
那双混沌之暗的眼眸扫过之处，空间本身都在颤抖。他低头看向掌心，那枚黑色钥匙正安静地躺着，表面守门人徽记流转着微弱金光。
“英灵殿……”李岩轻声自语。
话音落下的刹那，钥匙猛地震颤！
一道细如发丝的黑色光线从钥匙尖端射出，没入虚空。紧接着，以光线为起点，整片秘境的空间开始“剥落”——不是崩塌，而是像褪去陈旧画皮般，显露出下方另一层更古老、更恢宏的真实结构。
那是无数座悬浮在虚空中的殿堂。
殿堂通体由暗金色金属铸造，表面刻满了守门人一脉历代传承的符文。每一座殿堂门口都立着一尊凋像，凋像的面容各异，但胸口都有守门人徽记——那是三万年来，所有战死守门人的英灵归处。
而在所有殿堂中央，是一座高达万丈的主殿。
主殿大门紧闭，门扉上镶嵌着两枚拳头大小的晶体：一枚暗金，一枚纯白。
“父亲……母亲……”李岩认出了那两枚晶体的气息。
钥匙从他掌心自主浮起，飞向主殿大门。
“阻止他！”幽骸的尖啸从池底最深处爆发，“英灵殿是守门人最后的遗产！绝不能让他拿到控制权！”
话音未落，池底那片黑暗区域彻底炸开。
不是攻击，而是“释放”。
无数条粗如山脉的黑色触须从黑暗中探出，每一条触须表面都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眼球。眼球同时转动，锁定了英灵殿的虚影，然后——
所有眼球同时发射出暗紫色的光束。
光束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网线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被“腐蚀”出永久性的虚无裂痕。这张网的唯一目标，就是那枚飞向主殿大门的钥匙。
“休想。”李岩甚至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左手，五指虚握。
混沌之暗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冰冷的银白数据流——那是右眼解析能力与混沌本源融合后的全新形态：“根源推演”。
下一瞬，巨网的每一个节点、每一条连线、每一处能量流转轨迹，都以三维立体模型的形式在他脑海中展开。不仅如此，模型上还标注出了十七万八千三百二十四个“结构脆弱点”。
李岩右手食指轻点虚空。
点向模型中的一个点。
现实世界中，巨网上对应位置的一根网线猛地绷断！
不是被外力斩断，而是内部能量结构被精准干扰后产生的“自毁”。就像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这根网线的断裂引发了连锁反应——
第二根、第三根、第一百根……
短短三息，覆盖天地的巨网土崩瓦解，化作漫天飘散的暗紫色光屑。
“不可能！”幽骸的声音第一次出现真正的惊骇，“虚无腐蚀网连周玄的寰宇之眸都无法完全看透！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看的是‘网’。”
李岩终于动了。
他一步踏出，脚下空间自动凝结成七彩阶梯。阶梯延伸的方向不是英灵殿，而是池底那片黑暗区域。
“而我看到的，是编织这张网的‘规则’。”
第二步踏出，他已跨越数千米距离，悬停在黑暗区域的正上方。
低头俯瞰，那片黑暗在他眼中再无秘密——那不是单纯的虚无法则笼罩，而是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跳动的“胚胎”。胚胎表面覆盖着黑色胎膜，膜下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肢体轮廓。
“原来如此。”李岩瞳孔微缩，“你培育噬界虫、污染万法源池、甚至算计我父亲的心脏……所有行动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他抬起右手，掌心混沌能量凝聚成一柄七彩长矛。
“孵化这个‘虚无之子’。”
长矛掷出！
不是投掷的动作，而是“概念”的投射——长矛脱手的瞬间就已出现在胚胎正上方，矛尖直指胎膜最薄弱的一点。
“住手！”幽骸疯狂了。
黑暗区域猛地收缩，所有触须回防，在胚胎上方交织成厚达百米的黑色壁垒。壁垒表面浮现出十七个不同文明的防御符文——那是幽骸吞噬那些文明时，掠夺来的最高等级防护技术。
但没用。
七彩长矛触及壁垒的刹那，矛身表面的混沌能量开始“解构”一切接触到的有序结构。十七种防御符文如同遇见热刀的黄油，连一秒都没撑住就彻底崩解。
矛尖刺入胎膜。
“吼——！！！”
不是幽骸的嘶吼，而是胚胎本身发出的、如同亿万婴儿同时啼哭的诡异尖啸。
胎膜破裂。
黑色粘液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粘液中混杂着破碎的肢体、未成形的器官、以及大量还在抽搐的噬界虫幼虫。而在胚胎最深处——
悬浮着一颗直径十米的黑色心脏。
心脏每跳动一次，就释放出一圈肉眼可见的“虚无波纹”。波纹扫过之处，连混沌能量都会被暂时“否决”存在资格。
“虚无之源的分身核心。”李岩认出了那东西的本质，“幽骸，你居然敢直接孕育源头的子嗣……真是疯了。”
“疯？”幽骸的声音从心脏内部传出，带着歇斯底里的狂笑，“这是进化！只要这个分身成熟，我就能彻底脱离虚无之源的束缚，成为独立的‘虚无主宰’！到时候，十二界、守门人、甚至你那个可笑的混沌之种……都将是新纪元的养料！”
心脏猛地膨胀！
表面的黑色血管暴突，内部传来如同战鼓般的剧烈心跳声。随着心跳加速，那些喷涌出的黑色粘液开始倒流，重新汇聚向心脏。破碎的肢体、器官、幼虫也在粘液中重组，试图重塑胚胎。
“想重生？”李岩冷笑，“问过我没有？”
他双手合十，胸口旋涡逆转至极限。
混沌之暗的眼眸深处，第一次亮起了完整的十二个世界坐标。不仅如此，每个坐标周围还浮现出三百个细小的光点——那是守门人英灵们与对应世界的法则连接点。
“以十二界法则为骨。”
李岩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以三百英灵意志为血。”
十二个世界坐标同时投射出光柱，在胚胎上空交织成一幅覆盖天地的立体法阵。法阵的每一个节点，都对应着一位守门人英灵生前的法则专精。
“以混沌本源为魂——”
法阵中央，李岩的胸口旋涡彻底展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七彩光柱。光柱注入法阵的瞬间，整座法阵“活了”过来。
无数条由法则凝聚的锁链从法阵中垂下，精准缠绕住那颗黑色心脏。锁链表面燃烧着七彩火焰，火焰所过之处，心脏表面的黑色血管被灼烧成灰。
“不！你不能——”幽骸的尖啸戛然而止。
因为李岩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伸出手，不是摧毁心脏。
而是——
将其整个握住，猛地扯出胚胎！
“我当然能。”
李岩看着掌心跳动的黑色心脏，混沌之暗的眼眸中闪过冰冷的决意。
“因为你的计划里，漏算了一件事。”
他抬头，看向已飞到英灵殿主殿大门前的钥匙。
“我母亲苏晚晴留下的存在烙印，除了唤醒父亲意识之外……还有一个功能。”
钥匙触及门扉的刹那，主殿大门轰然洞开。
门内涌出的不是光芒，而是海量的、纯净的、没有任何污染的——
“信息。”
李岩一字一顿：
“她把这三万年来，幽骸所有行动的完整记录，都备份在了英灵殿底层数据库。”
黑色心脏在他掌心剧烈挣扎，试图释放虚无波纹污染他。但混沌能量形成的束缚场完全隔绝了所有污染，心脏的挣扎如同困兽之斗。
“而记录显示——”
李岩五指缓缓收拢。
“你培育这个分身的核心技术，是从守门人军团的‘战傀制造手册’里偷来的改良版。”
卡察。
心脏表面出现第一道裂痕。
“你污染万法源池的阵法结构，借鉴了天机阁失传的‘逆转周天大阵’。”
第二道裂痕。
“你甚至操控噬界虫母虫的意识连接方式，都照搬了黄泉宗的‘万魂御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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