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1/2)
天色未明,浓稠夜色还未散去,李老汉便已起身,借着昏黄摇曳的豆灯光亮,麻利地收拾好工具,看向睡得香甜的正儿亲了一口,揣上两个窝头,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
集市的石板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他匆匆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赶到码头时,码头上早已人头攒动,苦力们或蹲或站,都在等待着雇主的挑选。
李老汉站在人群中,挺直脊梁,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可疲惫还是在他脸上尽显,深深的黑眼圈、干裂起皮的嘴唇,还有那一身打着补丁、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衫,都透着生活的艰辛。
一艘商船缓缓靠岸,众人一拥而上。李老汉眼疾手快,抢到了扛运货物的活儿。他来到船舱,望着堆积如山的货物,深吸一口气,俯身抱起一大包沉重的绸缎,那绸缎包几乎压得他身躯隐没其中。
他双腿打着颤,一步步挪向甲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脚踝和膝盖疼得钻心,却不敢有丝毫停歇。汗水顺着额头、脊背不住地淌,很快就浸湿了衣衫,和舱内的水汽混在一起,又冷又黏。
一趟又一趟,他机械地重复着搬运动作,手上磨出了血泡,被沉重的绳索一勒,血泡破裂,血水渗出来,和着汗水、尘土,结成暗红色的痂。
日头高悬,炽热的阳光烤得码头滚烫,地面的热气直往上冒,让人头晕目眩。
李老汉却不敢停下来,他惦记着家中的正儿,想着多挣些钱,好供正儿读书识字。
暮霭沉沉,日光被云层裹住,透出几分黯淡。李老汉结束了一天繁重的体力活,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往家走。
街边的包子铺飘出阵阵香气,那是白面蒸熟后裹挟着肉香的诱人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李老汉喉结上下滚动,狠狠咽了咽口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询价,可目光触及到摊前挂着的价目表,那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粗糙的大手下意识攥紧衣角,犹豫片刻,还是转身离开,腹中的饥饿感翻涌得更厉害了,他只能暗自忍耐。
没走出多远,一抹鲜艳的红闯进他的视线,是卖糖葫芦的小摊。那一串串糖葫芦裹着晶莹糖衣,在余晖下闪着光,就像一颗颗红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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