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窗外窥影（2/2）
“信任需要时间建立。但眼下，你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霍”的回答很直接，“至于能力……请稍等。”
他的话音落下不到五秒。
小屋窗外，那原本隐约存在的冰冷窥视感，突然紊乱了一下！
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扰乱视线的染料，又像是收音机的频道被强烈的杂波干扰。那窥视的“触须”变得模糊、断续、充满噪音，最后像是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或迷惑性的镜像，带着一丝不甘的波动，迅速退缩、远离了！
几秒钟后，窗外重新恢复了“干净”，只剩下夜晚寻常的风声和虫鸣。那种被暗中注视的毛骨悚然感，消失了。
对方说到做到，而且效率高得惊人！
“一点小小的数据伪装和频率对冲，”“霍”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了掸灰尘，“‘观测者’们会以为这里刚才发生了一次短暂的、无害的数据溢出现象，已经平息。他们暂时不会再来打扰。这个‘清净’，大约能维持24到48小时的游戏时间。足够你们休整了。”
璃璟沉默着。对方展示出的能量和对这个世界规则的掌控力，确实惊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顶级玩家或商会首领能做到的。这个“霍临深”在现实中的身份，以及他在《纪元》里的真实目的，都显得越发深不可测。
“你的‘人情’，我们记下了。” 璃璟最终在意识中回应，语气平静，“现在，我们需要休息。”
“当然。打扰了。” “霍”的声音依旧得体，甚至带着一丝礼节性的歉意，“安全屋的坐标我已经从临时访问记录中抹去。祝二位好梦。期待……未来的会面。”
通讯切断。
门外再无任何声息。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小屋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炉火偶尔的噼啪声。
璃璟走回床边，缓缓坐下，脸上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添凝重。
“观测者议会……霍临深……” 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这个游戏世界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连现实中的巨头，似乎都察觉到了‘异常’的存在，并且开始介入……”
“夜”靠回床头，疲惫感再次如潮水般涌上，但头脑却异常清醒。“他在现实里，是‘霍临深’……我好像……有点印象。” 他皱眉，努力挖掘着那些刚刚复苏、还杂乱无章的碎片记忆。一些属于“商业帝王霍临深”的模糊画面闪过——冰冷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掌控一切的疲惫眼神……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对某个身影的执念？
那个身影……似乎和璃璟有些相似？不，更模糊。
他甩甩头，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他想要什么？” “夜”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纯粹的善意。” 璃璟摇头，“‘未来的人情’是最难还的债。不过，至少眼下他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我们确实需要时间。”
她看向“夜”，语气放缓：“你的状态不能再拖了。接下来24小时，什么都别想，专心用我教你的方法，引导那股秩序之力，配合你自身的混沌本源，稳固灵魂，恢复力量。我会守在这里，加固防御，同时尝试联系九阙，获取更多关于‘观测者议会’和这个‘霍临深’的情报。”
“夜”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阴影和依旧苍白的脸色，知道刚才的应对和维持通讯也消耗了她不少心力。“你也需要休息。” 他忍不住说。
璃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随即，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撑得住。守望者……没那么容易倒下。”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惯有的坚韧，但“夜”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眼睛，开始按照璃璟之前注入他眉心的那缕秩序之力的引导，尝试内视，调理体内混乱的气息和动荡的本源。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炉火渐渐微弱。
夜色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夜”的意识即将沉入深度调理的混沌时，他模糊地感觉到，床边似乎有人轻轻坐下。
然后，一只微凉的手，极轻、极快地，掠过他的额头，替他拂开了一缕被汗水粘住的碎发。
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珍视的触碰。
下一秒，那触感便消失了。
仿佛只是错觉。
“夜”的心跳，却漏了一拍。
他没有睁眼。
只是在那片凋零的混沌中，仿佛看到了一朵在星云草地上摇曳的、小小的、白色的花。
……
清晨的第一缕天光，还未透过粗麻窗帘。
一直闭目调息、同时警戒着外界的璃璟，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是因为有敌人接近。
而是因为，一直沉寂的九阙，突然在她意识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急促到近乎尖锐的警报！
“警告！警告！”
“检测到超大规模异常数据波动！”
“波动源头：艾尔村中央广场传送阵！”
“波动性质：高强度空间撕裂，混合未知高维能量特征！”
“初步分析：非《纪元》世界原生现象！疑似……跨界通道被外力强行开启！”
“能量签名对比……与第七卷世界‘蔚蓝花园’边缘裂隙残留特征相似度61%！与‘界标之石’碎片深层共鸣记录匹配度89%！”
璃璟霍然站起，脸色骤变！
与此同时，隔壁床上，“夜”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睁开双眼！他体内刚刚稳定些许的混沌本源，竟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疯狂指向窗外某个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下一秒，无需商量，两人同时扑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只见艾尔村中央广场方向，原本平静的天空，此刻被一道扭曲的、不断扩大的、内部闪烁着不详暗紫色与幽蓝光晕的巨大空间裂痕撕裂！
裂痕边缘，数据流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剥落！
裂痕深处，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嘶吼与紊乱的空间风暴之声！
不是游戏内的怪物攻城事件。
这裂痕散发出的气息……他们都认识！
那是——
世界裂隙的气息！
而且，正在与“夜”体内躁动的混沌本源，以及璃璟身上那块黯淡的“界标之石”碎片，产生着强烈的、致命的共鸣与吸引！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透过这道强行撕开的裂痕，在疯狂地……
呼唤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