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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西域胡商献舆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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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惊蛰。

北京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崇文门外却已经人声鼎沸。一支由三百匹骆驼、五十辆大车组成的庞大商队,正缓缓通过税卡入城。驼铃叮当,车轮辚辚,混杂着各种口音的吆喝声,将城门内外搅得沸反盈天。

这支商队实在太过显眼。

领头的三匹白骆驼,驼峰上披着织金锦缎,颈间挂着拳头大小的银铃。紧随其后的驼队驮着鼓囊囊的皮袋,袋口不经意间露出的,是晶莹剔透的和田美玉、色彩斑斓的波斯地毯、还有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香料。而那些大车上,满载的则是成捆的羊毛、成箱的干果、成袋的宝石原矿。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商队护卫们的装束——头戴尖顶绣花帽,身着右衽长袍,腰挎弧度夸张的弯刀,个个高鼻深目,眼珠泛着琥珀色。他们说的是某种掺杂着波斯语和突厥语的语言,偶尔迸出几个汉字,也带着浓重的西域腔调。

“这是哪来的商队?好大的排场!”排队入城的百姓议论纷纷。

“看那旗子...好像是叶尔羌的商旗?”

“叶尔羌?那不是西域的汗国吗?隔着万里黄沙,怎么跑到北京来了?”

“听说西北的商路通了,都是天可汗平定漠北的功劳...”

商队中央,一顶装饰华丽的驼轿帘子微微掀起。轿内坐着两人。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头戴镶玉金丝缠头,身着紫色团花锦袍,面容清癯,蓄着精心修剪的山羊胡,正是叶尔羌汗国派往大明的正使米尔扎·阿卜杜拉。坐在他对面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眉眼与阿卜杜拉有七分相似,但更显英武,是他的侄子兼副使阿里·库尔班。

“叔父,我们真的要将那张地图献给明朝皇帝吗?”库尔班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不安,“那可是汗国数代探子用性命换来的心血...”

阿卜杜拉放下帘子,闭目养神,半晌才道:“库尔班,你记得我们离开叶尔羌时,你祖父是怎么说的?”

“祖父说...西域的天,要变了。”

“是啊,要变了。”阿卜杜拉睁开眼,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准噶尔的巴图尔珲台吉像一头饥饿的狼,吞并了和硕特,打垮了杜尔伯特,如今眼睛已经盯上了我们叶尔羌。哈萨克三个玉兹内斗不休,布哈拉汗国忙着跟波斯人争地盘,希瓦汗国龟缩在阿姆河边...整个西域,一盘散沙。”

驼轿随着队伍缓缓前行,轿内的熏香袅袅升起。

“明朝的天可汗平定漠北,威震草原。连哲布尊丹巴那样的大喇嘛都甘愿为他奔走,额尔齐斯河以东的蒙古部落无不对他俯首帖耳。”阿卜杜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这样的力量,正是叶尔羌需要的。我们要借他的刀,来斩准噶尔的爪牙。”

“可是叔父,明朝会为了远在万里的叶尔羌,去得罪准噶尔吗?”库尔班仍有疑虑,“我听说,明朝正在准备和北方的罗刹人开战,恐怕无暇西顾...”

“所以,我们带来的不止是贡品和善意。”阿卜杜拉从怀中取出一卷用羊皮包裹的物事,轻轻抚摸,“还有这张舆图。有了它,明朝就会明白——西域不是化外蛮荒,而是连接东西方的咽喉,是流淌着黄金的丝绸之路。保住西域,就是保住大明的西大门,就是保住通往泰西的海陆商道。”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更何况,准噶尔与罗刹人勾结,已成明朝心腹之患。帮叶尔羌,就是帮他们自己。”

驼轿外传来税吏的吆喝声:“叶尔羌使团,查验通关!”

阿卜杜拉整了整衣袍,深吸一口气:“记住,见到天可汗时,要恭敬,但不必卑微。叶尔羌不是乞求保护的丧家之犬,而是愿与大明共御外侮的盟友。我们带来的,是诚意,也是筹码。”

轿帘掀开,刺目的阳光照了进来。

北京城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飞檐斗拱,楼阁重重,比传说中更加巍峨壮观。

阿卜杜拉望着那座象征着东方至高权力的城池,在心中默念:

“真主保佑,但愿这次...叶尔羌押对了注。”

三月十五,越国公府承运阁。

那张巨大的《大明北疆坤舆全图》前,此刻又铺开了一张稍小但更加精致的羊皮地图。地图上用金线、银线、朱砂、靛青绘制着山川河流、沙漠绿洲、城池邦国,标注的文字则是波斯文、察合台文和汉字三种。

张世杰负手而立,已经看了足足一刻钟。

李定国、刘文秀、刚从福建赶回的郑成功、以及被紧急召回的周文韬分列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张图上。

“叶尔羌、哈萨克、布哈拉、希瓦、准噶尔...”张世杰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每念出一个名字,就在那个位置轻轻一点,“还有这里,浩罕、巴达克山、坎巨提...西域万里,邦国林立,比朕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的手指最终停在标注着“准噶尔”的区域。那里用朱砂画出了一个张牙舞爪的狼头标志,狼头的獠牙向西伸向叶尔羌,向东抵着漠北,向北则与一个双头鹰标志遥遥相对——那是沙俄的标记。

“巴图尔珲台吉的胃口不小啊。”张世杰冷笑一声,“西边想吞叶尔羌,东边想控漠北,北边还和罗刹人勾勾搭搭。他真以为,自己能成第二个成吉思汗?”

周文韬上前一步,躬身道:“公爷,据叶尔羌使者所言,准噶尔如今拥兵六万,其中骑兵四万,皆装备罗刹支援的火绳枪。去年秋天,巴图尔珲台吉在斋桑泊大破哈萨克中玉兹,掳掠人口三万,牲畜数十万。如今他挟大胜之威,确有统一卫拉特、进而问鼎西域的野心。”

“六万兵...”李定国摸着下巴,眼中闪过战意,“其中能战之兵,最多三万。若给末将两万新军,配上火炮,三个月内可踏平准噶尔!”

“定国莫急。”刘文秀摇头,“西域不比漠北。那里有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有天山昆仑,有千里戈壁。大军远征,补给线拖得过长,一旦被截断,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

他看向张世杰:“咱们眼下首要之敌是雅克萨的罗刹人。若两面开战,恐力有不逮。”

阁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张世杰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向郑成功:“成功,海路那边准备得如何?”

郑成功抱拳道:“回公爷,北洋水师三十六艘战舰已集结天津卫,其中新式三级战列舰六艘,载炮四十门以上。陆战队五千人完成登舰训练,粮草弹药可供三月之用。只等四月海冰消融,便可扬帆北上,直捣黑龙江口!”

“好。”张世杰点点头,又看向周文韬,“叶尔羌使者还说了什么?”

“使者阿卜杜拉代表叶尔羌汗阿卜杜拉汗陛下——与使者同名——恳请大明重启西域都护府。”周文韬从袖中取出一封奏书,“这是使者的亲笔国书,用汉、波斯、察合台三种文字写成。书中说,西域诸国苦准噶尔久矣,愿奉大明为宗主,岁岁朝贡,只求天朝派一上将,镇守西域,护佑诸邦。”

张世杰接过国书,快速浏览。文字华丽恭谨,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是叶尔羌汗国深深的焦虑——准噶尔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西域都护府...”张世杰放下国书,目光重新落回那张羊皮地图上,“自大唐之后,中原王朝已有千年未曾真正统治西域。大明虽有哈密卫,也不过羁縻而已。如今要重启都护府,谈何容易。”

他顿了顿,忽然问道:“叶尔羌使者,可还在驿馆?”

“在。等候公爷召见已三日。”

“传。”张世杰转身走向主位,“朕要亲自见见这位米尔扎·阿卜杜拉,听听他...还有什么没说的。”

半炷香后,阿卜杜拉和库尔班被引进了承运阁。

两人进阁后,依礼叩拜。阿卜杜拉的汉语流利得让人吃惊,带着某种古朴的韵味:“外臣米尔扎·阿卜杜拉,携侄阿里·库尔班,叩见天可汗陛下。愿陛下如昆仑山永固,如塔里木河长流。”

“平身。”张世杰抬手,“赐座。”

太监搬来两个绣墩。阿卜杜拉谢恩后,只坐了半边,腰背挺直,仪态从容。库尔班则显得有些紧张,双手紧握放在膝上。

“阿卜杜拉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张世杰语气平和,“你献上的舆图,朕看过了。西域万里河山,尽收眼底,确是难得珍宝。叶尔羌汗的诚意,朕心领了。”

“陛下谬赞。”阿卜杜拉欠身,“此图乃汗国三代探子心血所绘,今献于天朝,一表臣服之心,二为...警醒之需。”

“哦?警醒什么?”

阿卜杜拉抬起头,直视张世杰——这个举动在大明礼节中堪称大胆,但他做得自然坦荡:“警醒天朝,狼已在卧榻之侧。”

他指向那张羊皮地图:“陛下请看,准噶尔部如今控弦六万,坐拥天山以北丰美牧场。巴图尔珲台吉此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去岁他吞并和硕特,今春又大败哈萨克,西域诸国无不震恐。据外臣所知,他已与北方的罗刹人结成同盟,罗刹供其火器,他则为罗刹南侵开路。”

阁内众人神色微动。这些情报,与夜枭探回的消息相互印证。

“使者是说,准噶尔与罗刹,已成犄角之势?”张世杰问。

“正是。”阿卜杜拉语气沉重,“罗刹人想要温暖的出海口,想要东方的财富。准噶尔想要统一蒙古,想要西域的绿洲和商路。这两头饿狼凑在一起,撕咬的将不只是叶尔羌、哈萨克...迟早有一天,他们的爪子会伸向大明的西北边陲,伸向河西走廊,伸向丝绸之路。”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恳切:“陛下,西域虽远,却是中原屏藩。汉设西域都护,唐立安西四镇,皆为扼守西陲,护佑华夏。今陛下威加四海,平定漠北,草原各部无不景从。若能趁此良机,重启西域都护府,驻军天山,则西可制准噶尔,北可慑罗刹,东可保河西安宁。此乃千秋功业,万世之利!”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连李定国等人都微微动容。

张世杰静静听完,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击,半晌才道:“使者所言,确有道理。但朕有一事不明——西域诸邦,包括叶尔羌,真愿奉大明为主?真愿让天朝军队长驻西域?”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历史上,西域诸国向来是“强则臣服,弱则叛离”,反复无常者比比皆是。

阿卜杜拉显然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道:“陛下明鉴。西域诸国如今面临的是亡国灭种之危。准噶尔铁蹄所到之处,城池被毁,百姓被掳为奴,寺庙经卷付之一炬。相比之下,天朝礼仪之邦,向来以德服人。汉时西域都护府,护佑诸国安宁;唐时安西节度使,商路畅通百年。孰优孰劣,诸国君主心知肚明。”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哈萨克大玉兹、布哈拉汗国、希瓦汗国君主联名签署的《乞援书》。诸国愿奉大明为宗主,开放商路,缴纳贡赋,只求天朝派兵驻守,抵御准噶尔。”

文书被太监接过,呈到张世杰面前。上面果然盖着三个不同的印玺,文字内容与阿卜杜拉所说一致。

张世杰看完文书,却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话锋一转:“使者可知道,朕正在准备征讨雅克萨的罗刹人?”

“外臣略有耳闻。”

“那你可知道,巴图尔珲台吉已集结兵马,动向不明?”

阿卜杜拉脸色微变:“这...外臣不知。”

“朕告诉你,”张世杰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巴图尔珲台吉现在很为难。他既想借罗刹人的力对付大明,又怕大明收拾完罗刹人后转头收拾他。所以他集结兵马,却迟迟不动——他在观望,在看朕与罗刹人这一仗,谁会赢。”

阁内气氛陡然凝重。

阿卜杜拉呼吸急促起来。他听懂了张世杰的弦外之音:大明不是不想管西域,而是眼下有更紧迫的敌人。而且,巴图尔珲台吉的动向,直接关系到西域的安危——如果巴图尔选择与罗刹联手对抗大明,那么准噶尔的精锐必然东调,西域的压力就会减轻;但如果巴图尔按兵不动,或者干脆倒向大明,那么他必然会全力西进,先统一卫拉特,再吞并西域诸国。

这是一个复杂的战略棋局,每一步都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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