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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禾寮港滩头血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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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甚至能看清对面士兵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白人面孔,蓝色眼睛,嘴唇紧抿,握着长矛的手很稳。

十步。

“撞!”

陈泽嘶声大吼,将全身力量集中在藤牌上,狠狠撞向正前方刺来的长矛。

砰!

矛尖刺中藤牌中心。牛皮被刺穿,老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终究挡住了。陈泽借着冲力向前猛推,藤牌沿着矛杆滑向矛手。

那荷兰兵试图抽回长矛,但已经晚了。

陈泽的厚背砍刀从藤牌下方撩起,自下而上,划过一道寒芒。

刀锋掠过荷兰兵的腹部。棉甲、衬衣、皮肤、肌肉,被一刀剖开。荷兰兵惨叫一声,松手后退,肠子从伤口涌出。

第一排的盾撞成功了大约六成。

六十多名铁人军士兵成功撞开长矛,冲进了阵线。但代价是惨重的:三十多人被长矛刺穿,尸体挂在矛尖上;还有二十多人受伤倒地,在沙滩上挣扎。

阵线出现了缺口。

“第二式!”陈泽浑身浴血,刀锋指向缺口,“刀卷!”

第二排的铁人军从缺口涌了进去。

这些士兵不再用盾,双手持刀,专砍矛杆。杉木制成的矛杆在厚背砍刀面前如同枯枝,一刀就能斩断。失去长矛的荷兰兵慌忙拔出腰间的短剑,但短剑对长刀,劣势明显。

血腥的近身搏杀开始了。

陈泽冲在最前。他的刀法不算精妙,但够狠、够快。一刀劈开一个荷兰兵的肩胛,反手一刀砍断另一个的脖子。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眼睛都不眨。

但荷兰人也在反击。

这些欧洲雇佣兵的单兵格斗能力极强,尤其是剑术。几个铁人军士兵冒进,被短剑刺中腋下、咽喉等铠甲防护不到的部位,惨叫着倒下。

战局陷入胶着。

陈泽喘着粗气,环顾四周。他的三百人已经伤亡过半,而荷兰长矛阵虽然被冲乱,但后方还有火枪兵在重新集结。更麻烦的是,椰林中的炮台还在轰击沙滩,阻止后续部队登陆。

必须速战速决。

“第三式!”陈泽抹了把脸上的血,“火雷!”

所谓的“火雷”,其实是一种简陋的爆炸物。

铁人军每个什长(十人长)都配发一个陶罐,罐内装有五斤黑火药,掺着碎铁片和瓷渣,引信露在外面。这是格物院根据《火攻挈要》改良的“掌心雷”,原本用于攻城时炸城门,被郑成功改造成了步兵攻坚武器。

缺点很明显:沉重、不稳定、投掷距离短。

优点更明显:威力大。

“什长以上,出列!”陈泽大吼。

还能动的七个什长站了出来。每个人腰间都挂着那个陶罐,用油布包裹。

“目标,”陈泽指向荷兰阵线后方正在重新列队的火枪兵,“三十步,投!”

七个什长同时解下陶罐,点燃引信。引信嘶嘶燃烧,火星四溅。

“投!”

陶罐划着弧线飞向荷兰火枪兵。

荷兰士兵显然没见过这种武器。他们愣了一瞬,有人甚至试图用枪托去挡——

轰!轰轰轰!

连续七声爆炸。

黑火药在人群中炸开,碎铁片和瓷渣四散飞溅。三十多个荷兰兵瞬间倒下,有的被炸得血肉模糊,有的浑身插满碎片,惨叫声响彻坡地。

火枪兵的队列彻底乱了。

“就是现在!”陈泽挥刀前指,“全军冲锋!把他们赶下坡地!”

残余的一百多铁人军发起了决死冲锋。荷兰人本就因爆炸而惊慌,又被明军不要命的气势所慑,开始节节后退。

陈泽冲在最前,砍倒了两个试图组织抵抗的荷兰军官。他的棉甲已经破烂不堪,左肩被短剑刺中,鲜血浸透了衬里。但他感觉不到痛,只有一个念头:拿下这片坡地,插上那面军旗。

终于,荷兰人崩溃了。

残余的百余士兵放弃阵地,转身向椰林深处逃去。长矛、火枪、军帽丢了一地。

陈泽停下脚步,拄着刀大口喘气。

坡地拿下了。

但他环顾四周,心却在滴血。跟他冲上来的三百铁人军,此刻还能站着的不足八十人。沙滩上、坡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明军的红衣和荷兰人的红衫混在一起,几乎分不清。

“营长!”副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的左腿被长矛刺穿,简单包扎后还在渗血,“我们……拿下了。”

陈泽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转身看向海滩。第二批、第三批登陆部队已经上岸,正在清理残余的荷兰散兵。更远处,第四批运兵船正在靠岸,那是马信率领的预备队。

“旗……”陈泽嘶哑地说。

副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从怀中取出那面折叠的军旗——刚才冲锋时,他特意将军旗裹在怀里,用身体保护。

猩红的旗帜展开,金色的“明”字在晨光中闪耀。

陈泽接过旗杆,用尽全身力气,将旗杆狠狠插进坡地的最高处。土壤松软,旗杆入地三尺,稳稳立住。

海风吹来,军旗猎猎作响。

沙滩上、海面上,所有明军士兵都看到了这面旗。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大明万岁!”

接着是十人、百人、千人:

“大明万岁!”

“大明万岁!”

声浪如潮,压过了海浪,压过了硝烟,在台江内海上空回荡。

陈泽站在军旗下,望着那片染血的沙滩。他的任务完成了,桥头堡建立了。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热兰遮城还在三里外。

荷兰人的主力还没出现。

而铁人军,已经伤亡过半。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按在胸前虎头图案上,低声说:“兄弟们,慢走。剩下的路……我替你们走完。”

未时初刻,禾寮港滩头阵地初步巩固。

马信率领的两千预备队已经全部登陆,接手了防务。工兵开始在坡地挖掘壕沟、设置鹿砦,火炮被从船上卸下,在制高点构筑炮兵阵地。

陈泽被强行送到后方的医疗帐篷。

军医剪开他破烂的棉甲,倒吸一口凉气: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肋下还有一处矛刺伤,后背被霰弹擦出十几道血痕。最严重的是失血,他的嘴唇已经发白。

“营长,你得休息。”副手红着眼睛说。

陈泽摇头:“大将军来了吗?”

“还在‘定海号’上。不过传令兵说,大将军申时会亲临滩头。”

陈泽挣扎着坐起,军医连忙按住他:“伤口刚包扎好,不能动!”

“给我拿件干净军服。”陈泽语气不容置疑,“我不能让大将军看见我这副模样。”

副手还想劝,但看到陈泽的眼神,把话咽了回去。他找来一件崭新的红色军服——铁人军的备用装备,帮陈泽换上。

穿衣服时,陈泽疼得额头冒汗,但一声不吭。

换好衣服,他走出医疗帐篷。夕阳西斜,将沙滩染成金色。士兵们正在搬运尸体,明军的遗体被小心收敛,荷兰人的则堆在一旁等待焚烧。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

陈泽走到坡地边缘,望向热兰遮城的方向。那座棱堡在夕阳中显出黑色的轮廓,像一头蹲伏的巨兽。城墙上旗帜飘扬,隐约可见人影移动。

“他们在看我们。”马信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这个虬髯汉子脸上也带着疲惫,“刚才抓了个荷兰俘虏,说热兰遮城里有守军两千,其中八百是欧洲士兵,其余是土着仆从军和汉奸。”

“汉奸?”陈泽皱眉。

“嗯。荷兰人从闽粤沿海掳掠的百姓,还有一些自愿投靠的败类。”马信啐了一口,“这些杂种比红毛夷更可恨。”

陈泽沉默。

他想起了父亲。那个老渔民曾告诉他,四十年前台湾还有数万汉人,垦荒、捕鱼、贸易。荷兰人来了之后,有的被杀,有的被奴役,有的逃回大陆。而如今,他们这些汉家儿郎要踩着同胞的尸骨,夺回这片土地。

“下一步怎么办?”他问。

“大将军的意思,今晚全军在滩头固守,明日开始围攻热兰遮城。”马信压低声音,“不过我刚收到一个情报……你可能得有个准备。”

陈泽看向他。

马信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炭笔画着简陋的地图:“俘虏交代,荷兰人在热兰遮城外围还有三处据点,成掎角之势。其中最近的一处,就在禾寮港往北五里的沙丘上,驻扎着一百五十名火枪兵。”

陈泽瞳孔一缩。

五里,骑兵一刻钟就能到。

如果那支荷兰部队今晚发动夜袭,正在构筑工事的明军很可能被打个措手不及。

“大将军知道吗?”他急问。

“已经派人去禀报了。”马信道,“但我估计,大将军会让你去处理。”

“我?”

“铁人军今天打出了威风,但也伤亡惨重。大将军如果想在明军面前立个榜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铁人军去啃最难啃的骨头。”马信拍拍他的肩,“而且……这也是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的机会。”

陈泽握紧了拳头。

伤口在疼,但更疼的是心。那三百个跟他冲上坡地的兄弟,现在只剩八十个还能战斗。如果再去打一场硬仗……

“我去。”他说。

马信点点头,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我会拨给你两百精锐,都是跟我在海上砍过红毛夷的老兵。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盯着陈泽的眼睛:“活着回来。铁人军可以重建,但陈泽只有一个。”

陈泽想说什么,这时传令兵跑来了。

“陈营长!大将军军令!”

陈泽立正。

传令兵展开一卷文书,朗声读道:“靖海大将军令:着铁人营营长陈泽,即刻挑选精锐,拔除禾寮港北侧沙丘荷兰据点。此战许胜不许败,务必于亥时前结束战斗。若遇强敌,可发信号求援。钦此。”

果然。

陈泽接过军令,向传令兵行礼。然后转身,看向北方。

夕阳已经半落在地平线下,天空从金色转为暗红。五里外的沙丘在暮色中只是一个模糊的阴影,但陈泽仿佛能看见,那里有火光,有枪口,有另一场血战在等待。

“副手。”他唤道。

“在!”

“集合还能战斗的兄弟。告诉他们……”陈泽顿了顿,“告诉他们说,晚饭可能得晚点吃了。”

副手咧嘴笑了,尽管笑容有些苦涩:“得令!”

陈泽最后看了一眼那面在暮色中飘扬的“明”字军旗。

然后,他系紧头盔,握住了刀柄。

夜幕即将降临。

而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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