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朱元璋的秘密行动（1/2）

黑水河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像一块巨大的铁镜。朱元璋的帅帐内，烛火被罩在牛角灯罩里，光线压得极低，恰好照亮案上那封用蜡封的密信。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墨迹中还混着些许沙砾——显然是从北平城内辗转送来的，每一个字都浸透着隐秘与危险。

“朱文正确实动了心思。”廖永忠的声音压得像蚊蚋，他刚从固安回来，袍角还沾着未化的雪泥，“他的商队上个月往关外运了三车盐铁，说是跟朵颜三卫换粮，实则……”

“实则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朱元璋接过密信，指尖摩挲着蜡封上的“朱”字印记——那是他早年赐给朱文正的私印，如今却成了此人与朝廷暗通款曲的凭证。他用指甲挑开蜡封，信纸展开时发出细微的脆响，“他要云南的盐引？还要朕答应他，事成之后让他掌管北平的税赋？”

“是，”廖永忠点头，目光扫过帐角的阴影，那里藏着三名锦衣卫，个个屏息凝神，像 statues一般，“朱文正说，朱棣最近对他猜忌日深，华云龙的亲兵查了他三次粮仓，还扣了他运往山海关的药材，两人早已势同水火。”

朱元璋冷笑一声，将信纸凑到烛火边，火苗舔舐着纸缘，很快将“税赋”二字烧成灰烬。“他倒敢狮子大开口。”他抖落纸上的火星，眼神锐利如刀，“告诉朱文正，盐引可以给，但北平的税赋，轮不到他来碰。让他做的事，一件也不能错——三月初三，华云龙带亲兵去山海关查粮那天，他要把北平的城门钥匙交到朕的人手里。”

廖永忠领命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这个计划一旦败露，潜伏在北平的数十名锦衣卫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朱文正若是反水，朱棣定会借此机会大肆清洗内部，到时候再想找到可乘之机，难如登天。

三日后，一名挑着货担的货郎出现在北平城门口。他的草帽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担子两头的竹筐里装着些针头线脑，底层却藏着用油纸包好的密信与十枚成色极好的金元宝——那是朱元璋给朱文正的“定金”。

守城的士兵盘查时，货郎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官爷行行好，小的这货要赶在集日卖，耽误了时辰，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士兵掂了掂碎银，挥手放行。货郎刚走进城门，就被一个穿绸缎衫的小厮拦住：“跟我来。”小厮的声音又尖又细，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引着他穿过三条胡同，拐进一处挂着“裕丰号”牌匾的商行。

商行后院的暖阁里，朱文正正对着算盘拨弄着算珠，案上堆着小山似的账册，每一本都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他抬头时，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比起三年前，这位前都督似乎胖了不少，手指上的玉扳指在炭火映照下泛着油光。

“东西带来了？”朱文正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贪婪，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货郎的竹筐。

货郎解开底层的油纸，金元宝的光泽瞬间照亮了暖阁的角落。朱文正的喉结动了动，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货郎按住手腕。“朱大人，”货郎的声音突然变了，沉稳中带着一丝冷意，“陛下的话，您都记清了？”

朱文正甩开他的手，抓起一枚金元宝咬了咬，确定是足金后，才咧嘴笑道：“放心，三月初三那天，华云龙一离城，我就让人把西城门的守卫换成自己人。到时候你们从护城河的水道进来，我在城楼上举红灯为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我可说好了，事成之后，华云龙的兵权得归我，还有……那些建文旧部的家产，也该分我一半。”

货郎冷笑一声：“陛下说了，只要你办妥事，好处少不了你的。但若是出了岔子……”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正是朱文正留在应天府的家眷，“她们现在过得很好，希望朱大人别让她们吃苦。”

朱文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很快又堆起笑容：“放心，放心，我办事，陛下还不放心吗？”他挥手让小厮送客，看着货郎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突然将金元宝狠狠砸在地上，“老东西，还敢威胁我！等北平到手，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

此时的北平王府，朱棣正对着舆图沉思。华云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刚从山海关送来的急报：“陛下，朵颜三卫的使者说，朱文正的商队给的盐里掺了沙土，他们要削减三成粮草，还说……要咱们用战马抵偿。”

朱棣的手指在“山海关”三个字上重重一点：“朱文正越来越大胆了。”他想起姚广孝临终前的话——“朱文正贪而不稳，可用之，不可信之”，当时只当是老和尚多虑，如今看来，这头肥猪果然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要不要末将去查查他的账册？”华云龙的手按在刀柄上，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上个月他报的损耗，比实际多了三成，这里面肯定有鬼。”

朱棣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动朱文正的时候——北平的粮草大半握在这人手里，若是逼得太紧，怕是会狗急跳墙。“不用。”他缓缓道，“你三月初三去山海关，就说是查粮，实则带五千亲兵在城外驻扎。记住，动静越大越好。”

华云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陛下是想……引蛇出洞？”

“不止。”朱棣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要看看，这北平城里，到底有多少人想咬朕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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