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商道共荣（2/2）

我蹲在驼队旁的水囊边，看着他们分装饮用水。汉地的陶壶与吐蕃的皮囊并排放在一起，陶壶里盛着烧开的雪水，皮囊里装着发酵的青稞酒。一个年轻的大唐伙计学着吐蕃人的样子，用手指蘸酒弹向天空，祈求旅途平安，吐蕃向导则帮他扶正歪了的斗笠，动作自然得像对待自家子弟。

傍晚的商税局里，唐蕃官吏正共同核对关税。桌上的税银既有大唐的开元通宝，又有吐蕃的大蕃通宝，按约定好的比例兑换后，分别记入两国的税册。大唐税官用算筹计算着绸缎的税额，吐蕃税吏则用石子记录着皮毛的数量，算盘与石子在同一账台上发出和谐的声响。

我蹭了蹭税局门口的石狮子，狮身的纹饰一半是汉地的卷草，一半是吐蕃的流云。大唐税官笑着递来一块刚收的税银，上面的铭文被摩挲得发亮，“开元通宝” 的字样旁，隐约能看到吐蕃工匠补刻的吉祥纹。旁边的公告栏上，贴着唐蕃双语的税则，墨迹新鲜，显然是刚更新过的。

夜幕降临时，商栈的酒肆里灯火通明，唐蕃商人围坐在一起宴饮。桌上的菜肴既有汉地的红烧肘子，又有吐蕃的手抓羊肉，酒杯里倒着中原的米酒与高原的青稞酒。一个大唐商人正讲述长安西市的繁华，吐蕃商人则描绘着逻些市集的热闹，说到兴起处，两人举杯共饮，酒液在杯中碰撞，溅起的水珠里都透着畅快。

我卧在酒肆外的廊下，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他们的话题从货物价格聊到风土人情，从旅途见闻谈到家人近况，语言不通时，便用手势比划，总能准确理解彼此的意思。远处商栈的灯笼与工坊的火光连成一片，像一条照亮商道的长龙。

作为一头白虎，我或许不懂商贸的门道，但我能感受到这份往来中蕴含的信任与共赢。我会继续守在这里，看着商队来来往往，听着算盘噼啪作响，见证唐蕃的商道在互利中不断延伸，像这永不熄灭的灯火一样，温暖着高原与中原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