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第三波打击:尽歼荆南水军(二)(1/2)
忽闻荆南水寨了望塔顶传来梆子急响,旗语兵迅速将赤色三角旗斜挑西南——荆南水军主力五十艘楼船正破水而出,雕着玄鸟图腾的主帆已刺破江陵港的夜色。每艘楼船上涂满桐油的牛皮帆在夜色中鼓胀如巨兽脊背,船舷处五百名刀盾手踩着整齐的鼓点收束阵型。
这五十余艘三层楼船——那是高从诲亲率的精锐,船舷裹着铁皮,桅杆上的“高”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不知这将是它们最后一次扬起。
这些战船显然一直处于戒备状态,艨艟巨舰居中压阵,两翼快船如雁阵展开,甲板上密密麻麻的弩手正往铜弩机里装填狼牙箭,显然想趁钟鹏举兵立足未稳夺回水道。
随着他的命令,楼船两侧的桨手们齐声呐喊,二十多支船桨整齐划一地挥动,如同巨兽的利爪拍打着水面,激起层层白浪。
楼船破浪前行,船身两侧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烁,宛如无数颗晶莹的珍珠。高从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盘算着,敌方火炮射程远,不能坐以待毙,要凭借铁皮楼船的高大与坚固主动出击,定能撞散钟鹏举船阵型,并乘机跳船近战扭转战局。
钟鹏举将令旗狠狠挥下,旗杆末端铜铃震出刺耳锐响。二十七艘载炮船船舷铁钉森然,在绞盘轰鸣声中缓缓拉开距离,前膛炮对准荆南战船高耸的帆樯。随着火绳点燃的青烟升腾,铁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里,数丈高的白帆顿时绽开裂口,断索如蛇般垂落甲板。
荆南军的领头船是艘三层楼船,朱漆斑驳的船身上,锈迹在青铜铆钉间蜿蜒,宛如岁月刻下的伤痕。船头高悬的帅旗猎猎作响,高季兴的长子高从诲和王保义身披玄铁锁子甲,腰间佩着寒光闪闪的长剑,正站在船头督战。
王保义原为蜀地降将,擅长制造攻城器械,被高季兴任命为“军器监”。他曾改良荆南水军的战船护甲(在木船外包铁皮),但面对钟鹏举的前膛炮仍难抵挡。
二十七艘载炮战舰迅速分作三列:左列九艘瞄准敌船左翼,中列八艘直击中路旗舰,右列十艘封锁退路。钟鹏举拔出腰间佩剑直指敌阵,第一排前膛炮随即轰鸣,五斤铁弹拖着白烟掠过江面,在敌船群中炸开。
左列战舰专攻楼船的水下船壳。一艘楼船刚驶出雾区,就被三枚铁弹同时命中吃水线,木板碎裂的脆响混着江水涌入的咆哮,船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甲板上的荆南兵慌不择路地往救生艇跳,却被后续炮弹掀起的巨浪吞没。短短半个时辰,左列战舰就击沉六艘楼船,江面上浮满了断裂的桅杆与漂浮的甲胄。
中列战舰的炮火则精准锁定敌船桅杆。高从诲的旗舰“定江号”被两枚铁弹击中主桅,三丈高的松木杆从中段折断,砸扁了甲板上的指挥台。高从诲被亲卫死死按在舱内,透过舷窗看见自家楼船像被砍断的巨树,在江面上打着旋下沉。他嘶吼着让舵手转向,却不知中列战舰已调整炮口,新一轮齐射击穿了船尾舵舱,整艘旗舰彻底失控,顺着水流撞向另一艘楼船,两船相拥着沉入江底。
右列战舰的战术更显狠厉:铁弹专轰敌船的火药舱。有艘楼船刚要发射火箭,就被一枚流弹击中舱底,储存在此的硫磺与硝石瞬间引爆,整船化作冲天火球,爆炸的气浪甚至掀翻了附近两艘小艇。至巳时,已有二十一艘三层楼船在炮声中沉入江底,江面上浮着的残骸形成一道断断续续的“水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