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变婆(1/2)
一、雾锁苗疆
黔?州的雨季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我站在吊脚楼斑驳的木窗前,看着白茫茫的雾气从九重岩倾泻而下,将整座岜沙苗寨裹进混沌的襁褓。手机信号早在三天前就消失了,背包里的指南针正疯狂旋转,像只被戳瞎眼的甲虫。
后生仔,莫要碰寨子东头的老水井。房东阿婆用布满裂痕的手掌拍打竹榻,银饰碰撞声清脆如骨节折断,那是通往阴司的井,光绪年间淹死过十七个接亲的汉人。
我望着她浑浊瞳孔里游动的绿光,想起县志记载的传说——那些因恶疾而死的妇人,会在雷雨夜从坟茔爬出,脖颈扭曲成蛇形,指甲里嵌满泥土与蛆虫。此刻窗外炸响的闷雷,恰似当年镇压邪祟的铜炮声。
二、血蛊织锦
寨子中央的鼓楼传来沉闷的铜鼓声,十二道晨曦穿透雾霭,在青石板上投射出扭曲的树影。跟着采药人阿岩穿过瘴疠弥漫的竹林时,我注意到他腰间别着的竹筒泛着诡异的腥甜。
这是用百年樟木泡的雄黄酒。阿岩突然转身,苗银耳坠在晨雾中晃出一道寒光,遇到‘绿眼婆’要往火堆里撒糯米,记住,千万不能看她们的脚踝。
当我们抵达废弃的染坊时,腐木气息混合着某种甜腻花香扑面而来。染缸里漂浮的蓝靛草突然无风自动,阿岩的竹筒砰然炸裂,飞溅的雄黄酒在空中凝成符咒般的金粉。染成绛紫色的布匹无风自动,渐渐显出血色人形——那是个穿嫁衣的少女,十指如钩,嫁帽下垂落的根本不是流苏,而是无数蠕动的发丝。
三、夜哭惊魂
子时的梆子声未落,吊脚楼梁柱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我握紧阿岩给的铜铃躲进火塘,看着火光照亮墙角的竹编摇篮。月光穿透瓦缝的刹那,摇篮里蜷缩的婴孩突然睁眼,瞳孔里嵌着两枚铜钱。
她要喝血。阿岩的声音在门外炸响,快用鸡血画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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