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熔炉烽火（2/2）
……
当艾什蒙德的狮鹫旗撕开沙尘时，西北角城墙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数万士兵如熔岩洪流撞向城门，攻城锤裹着铁皮轰然砸下——
“放！”
炎思衡剑锋劈断缆绳，滚烫的黑油顺着城墙沟槽倾泻。火把掷下的刹那，烈焰如巨兽之舌舔舐敌阵，人形火球惨嚎着四处逃窜。但火油顷刻见底，黑烟中已有灰烬城死士突破了西北角缺口！
“补位！”炎思衡拖着受伤的左臂麻木如朽木，仍死死奋战在西北角的缺口。三名燧石镇青年突然冲出，菜刀劈向敌兵脚踝，铁锹卡住云梯缝隙。跛脚少年用弹弓射出烧红的铁钉，精准钉入攻城士兵的眼窝。
“杂种！！！”艾什蒙德黄金面甲弹开，金黄色的瞳孔倒映着炎思衡的身影。他亲率精锐扑向西北角，战斧劈碎临时捆扎的铁链，火山灰砖轰然崩塌……
“等的就是你！”
张文远的身影如秃鹫般从城头跃下，佩刀贯穿两名敌兵咽喉，顺势踩住坠落的砖石。身后数百名北明的轻骑早已埋伏在街巷，此刻从周围杀出，同时淬毒箭雨泼向攻城锤队伍。
“弩箭省着点！”陈长文镜片泛着冷光，手中算盘珠噼啪作响，“每轮齐射间隔拉长，放他们进射程再打！”
但是灰烬城的重甲兵竟用同伴尸体当盾牌，顶着箭雨疯狂推进！
“放他们进城！”炎思衡哑声嘶吼。
而当第一批敌军涌入城门时，等待他们的是地狱。
狭窄的巷道两侧，房檐下吊着铁锅，黑绿色的粪水混着毒草药在锅中翻滚沸腾，恶臭蒸腾成黄雾；门窗后斜架着绑满刀刃的拒马，绳索一断便会弹射而出；连横跨街道的晾衣绳都浸透了火油，在烈日下泛着危险的光。
“给老子烧！”张文远一脚踹翻街角的油缸。
火把掷下的瞬间，整条长街化作火海。火舌顺着油渍窜上屋檐，点燃麻绳，烧成一张悬空的火网。灰烬城士兵的锁子甲在高温中熔成铁水，黏着皮肉“滋滋”作响。有人惨叫着撕开铠甲，露出焦黑的胸膛；更多人被火网罩住，在挣扎中引燃同伴。
“冲进去的！每人赏十个女奴！”艾什蒙德的咆哮从城墙外传来。火铳抵着逃兵后脑的声响，甚至压过了火焰的呼啸。
最疯狂的一幕发生了：着火的灰烬城士兵竟然扑向民宅，用燃烧的身体撞开北明防线！后方士兵则踩着燃烧的尸块涌入，被火烧烂的脸庞扭曲如恶鬼：“杀！杀！”
炎思衡的剑锋已经砍卷了刃。
他抢过敌兵的狼牙棒横扫，碎骨与脑浆飞溅在焦黑的砖墙上。三个燧石镇青年正用铁叉抵住一名重甲兵，却被突然扑来的火人撞翻。燃烧的士兵死死抱住青年，火焰顺着麻衣窜上他们后背……
“趴下！”
炎思衡纵身撞开火堆，狼牙棒砸碎燃烧者的颅骨。热浪舔舐着他的后背，将披风烧成灰烬。三个青年连滚带爬逃出火场，他却陷在烈焰中，左臂的旧伤被高温灼得皮开肉绽。
“大人！”
高孝伏的陌刀劈开火墙。这年轻将领的银甲早已熏黑，刀刃却亮如新月。他单手拽起炎思衡甩向后方，陌刀旋身划出圆弧，将三名追兵拦腰斩断：“张文远！你他娘的死哪去了！”
仿佛回应他的怒吼，东南角突然炸响熟悉的鸣镝箭。
张文远站在粮车顶端，长弓拉满如月。
他的左肩还插着半截断箭，血水顺着护腕滴在鞋面上，却不妨碍箭无虚发。三支鸣镝箭尖啸着钉入敌阵，三百轻骑如狼群般从街巷的暗门涌出——这些北明精锐的马蹄裹着消音驼毛套，直到贴近敌军后背才暴起杀机！
“换链锤！”张文远扔掉长弓，接过一旁士兵扔来的链锤。
铁链绞住一名重甲兵的脖颈，他借力荡下粮车，靴底钢钉踏碎对方喉骨。身后的轻骑三人一组：一人持盾撞开敌阵，一人挥刀专砍马腿，第三人用铁钩将落马者拖入巷弄——那里早有燧石镇的居民举着菜刀等候。
“西北角！增援总旗！大人”张文远的链锤抽飞两个拦路的灰烬城士兵，突然瞥见火海中那道银色身影。
高孝伏的陌刀正卡在攻城锤的裂缝里。5名灰烬城的重甲兵趁机围攻，蝎尾钩扎进他大腿，铁链缠上脖颈。炎思衡抢过断矛捅穿两人，却被艾什蒙德的亲卫队长从背后偷袭——
铛！
张文远的铁链缠住劈向炎思衡的战斧，猛地回扯。亲卫队长踉跄扑倒的瞬间，高孝伏的陌刀已劈开他半边身子。
“你再来晚点，就该给老子收尸了！”高孝伏吐出口中血沫。
““放屁！”张文远一脚踹翻敌兵，“就你这祸害起码能活到九十九！”
三个人背靠背站在火海中央。
炎思衡的左臂无力垂着，右手紧握半截长枪；高孝伏的陌刀崩了口，却仍亮如雪刃；张文远的链锤滴着血，铁链缠满碎肉。
这时，灰烬城的攻势却突然停滞。
艾什蒙德金黄色的瞳孔在城墙缺口处闪烁，他缓缓举起镶满宝石的弯刀——这是总攻的信号。
“大人！”荀文若突然大声喊道：“灰烬城要准备烧城了！”
此时，5名扛着巨盾的重甲兵踏着尸山推进，盾牌缝隙中伸出淬毒弩箭，后方跟着手持火油罐的死士。
炎思衡突然笑了：“等的就是现在！”
“孝伏！”
高孝伏的陌刀猛地插进地缝，掀开一块铁板——底下竟是连通全城的火油暗渠！
“燧石镇的老铁匠带着人挖了3天。”年轻的总旗咧嘴一笑，“这份大礼，我可是准备了好久，专门用来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当灰烬城的火油罐掷向民宅时，张文远点燃了引线。
火龙顺着暗渠窜遍全城，却在北明军民的引导下避开粮仓，直扑敌军阵线。艾什蒙德的巨盾兵瞬间被火海吞噬，铁盾在高温中熔成铁水，毒箭在箭囊里炸成碎片。
“撤！快撤出城！”暴君的咆哮终于染上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