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入宫前的序章（1/2）

翌日清晨，望加锡港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定远”号上，却早已忙碌起来。今日觐见苏丹，是此行首次正式外交场合，容不得半点马虎。

周振邦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绯色麒麟武官常服，虽不及朝服隆重，但纹饰精美，用料考究，既显武官威严，又不失使节身份。他没有佩戴沉重的甲胄，只在腰间悬了一柄御赐的鎏金佩剑，剑鞘上云龙纹隐现。副使、陈通译等随员，也各自换上相应的礼服装束，虽在海上漂泊多日，衣物稍显旧色，但浆洗得笔挺，精神抖擞。

“仪仗准备如何？”周振邦问道。

“回将军，依制精简，但要素齐全。”副手回禀，“已备好龙旗一对、符节牌四面、‘肃静’‘回避’牌各二，皆用硬木新漆，虽不如陆上威武，但于此地足显规制。另有八名身高体健、甲胄鲜明的军士充作仪卫。”

周振邦颔首。他深知在这远离本土的异邦，过分的排场可能引来轻蔑或戒备，但必要的威仪却是国家尊严的体现，也能让各方势力更认真地对待这次会面。

辰时三刻，一艘装饰华丽的望加锡宫廷官舫驶来。来使是苏丹的礼官，态度恭敬，言明苏丹陛下已在王宫等候。周振邦率副使、陈通译及四名仪卫登上官舫，其余仪仗及卫队则乘坐另一艘较大的本地船只随行。

官舫缓缓驶向港湾深处。沿途可见，码头上聚集了更多看热闹的人群，其中不乏华商面孔，他们望着官舫上鲜明的明国使节旗帜和甲胄鲜明的仪卫，神情激动，有的甚至跪拜行礼。而一些西洋商人、水手则多在远处冷眼旁观，指指点点。

王宫坐落在一处地势略高的山丘上，并非想象中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一片由石木结构、带有浓郁伊斯兰和本地混合风格的建筑群，但规模宏大，围墙高耸，显示出统治者的权威。宫门外，身着传统服饰、手持长矛的卫兵肃立。

礼官引导周振邦一行至宫门前。按事先沟通的礼仪，明使在此需稍作停留，等待苏丹传召。然而，宫门内却先走出了一行人——正是昨日那五艘葡萄牙船的船长卡瓦略，以及一名穿着考究西洋服饰、蓄着整齐胡须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领事若泽。他们身后跟着几名随从，似乎也是刚结束与苏丹的会面，正准备离开。

双方在宫门前不期而遇。

卡瓦略身材高大，面色倨傲，一双蓝灰色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周振邦一行人，尤其是在周振邦腰间的佩剑和身后军士的甲胄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若泽领事则显得更圆滑些，他上前一步，用带着浓重口音、但还算清晰的官话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来自遥远明帝国的周将军了？鄙人葡萄牙王国驻望加锡领事，若泽·德·阿尔梅达。昨日邀请未能赏光，甚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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