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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谁种的才是真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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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云亭并未出面辩驳。

他只是在祠堂前的空地上,摆了一张小桌,请黄药师当众泡了两杯茶。

一杯,用的是“速生田”刚采的新叶,汤色明亮金黄,煞是好看,但香气只在初泡时霸道地冲了一下,第二泡便寡淡如水。

另一杯,则是“复育田”里好不容易采下的那点嫩芽,汤色虽清淡,入口却有一缕若有似无的兰花香,咽下之后,喉头竟缓缓涌上一股绵长的回甘。

许多犹豫不决的茶农都来尝了。

谢云亭什么也没解释,只在收起茶具时,对着众人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们喝的是叶子,我们喝的是时间。”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满场茶农,端着茶杯,在两种截然不同的余味中久久沉思。

真正的转折,来自村口那块不起眼的公告栏。

小红帽护士连续三个月的土壤检测报告,用一张手绘的曲线图清晰地展示了出来。

代表“速生田”的红线,其土壤pH值一路下跌,酸度急剧升高,而代表土壤活性的微生物数量,则近乎归零。

相比之下,代表“复育田”的绿线,蚯蚓的数量在缓慢回升,土壤的各项指标都在一个健康的范围内波动。

图表下方,小红帽护士用娟秀的字迹写下了一行大字:“土地不会骗人。”

这张图,比任何雄辩都有力。

当晚,就有几个偷偷使用了洋化肥的农户,主动找到了大脚嫂,面带愧色地要求退出陈经理的“示范园”。

“嫂子,我们错了,再用下去,祖宗留下的地就真废了。”

谢云亭趁势推出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所有云记新收购的茶叶,都将启用全新的“茶龄标鉴”制度。

每一批茶叶的茶引背面,都将用小字清晰标注其母树的年龄、具体的耕作方式、全年施肥记录。

这在整个茶行业,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与此同时,苏晚晴发动的女子学堂,将这场“种地之争”编排成了一出通俗易懂的快板戏——《茶田十问》。

“一问你家茶籽哪来的?是洋人给的还是自家留的?”

“二问你家蚯蚓多不多?是死绝了还是满地挪?”

“……十问你三年之后土还在不在?是油尽灯枯还是福传后代?”

这出戏在徽州各村的晒谷场上巡回演出,所到之处,农民们在笑声和掌声中听懂了那些深奥的道理,不少人笑中带泪,回家后便默默撕毁了与洋公司签下的那份“魔鬼合同”。

秋收前夕,第一锅用“复育田”茶叶炒制的祁门红茶,在云记的烘焙房里正式出炉。

满屋蒸腾的茶香中,黄药师捻起几根干茶,闭目细嗅,随后投入沸水。

他没有立刻品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直到茶汤的温度降至最适宜入口时,才浅啜一口,在口中盘桓良久。

满屋的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他。

许久,黄药师缓缓睁开双眼,那双阅茶无数的眼睛里,竟泛起了一丝湿润的激动:“兰香……回来了。比十年前,还要纯,还要正。”

就在这一刻,谢云亭忽然感到额角心印一阵灼烫!

识海深处,那幅尘封的古老耕作图再度浮现。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图卷的空白处,竟缓缓浮现出一行金色的注解:

“养地三年,香返七分;贪速一时,味失百年。”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中块垒尽消。

窗外,沈二嫂正带着几十名妇女,哼着《茶田十问》的小调,兴高采烈地清理着空置已久的仓库,准备迎接一场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丰收。

而在百里之外的县城,陈经理的办公室内,气氛却凝重如冰。

他刚刚收到了从上海总部发来的最新检测报告。

他死死地盯着报告末尾那一行由外国专家亲笔写下的结论,额上青筋暴起。

那行字是:“目标土壤呈现不可逆转的退化风险。”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关于“活土”的传闻,比秋风传得更快。

没有人号召,也没有人组织,但随着霜降之日一天天临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老茶农们的心中悄然生长。

他们知道,有一个地方,他们必须回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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