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淤青与铜锈（1/2）

林小雨的淤青开始发烫时，她正在剥一颗水煮蛋。早春的寒气渗进校服袖口，早餐摊蒸腾的白雾却裹着暖意。鸡蛋是赵老板塞给她的——那个总戴着毛线帽的男人，总在凌晨四点推着三轮车准时出现，铜制蒸笼的把手磨得发亮，却唯独对无名指有伤的孩子格外关照。

蛋壳在指尖裂开细缝的瞬间，银蓝色的光泽漫了出来。林小雨呼吸一滞，这颜色太熟悉了——像极了七岁那年，她在孤儿院打碎的青铜摆件里渗出的液体。“又来了。”她咬着下唇，用塑料勺剜出变色的蛋黄，犹豫片刻后倒进路边排水沟。银蓝液体接触铁栅栏的刹那，腐蚀出细密的孔洞，排列成扭曲的β形，仿佛某种远古密码。

身后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赵老板的蒸笼盖子卡在半空，他下意识用右手无名指抵住笼屉边缘——黄铜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青锈，像是被时光倒带了百年。林小雨眯起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种锈迹她见过太多次：转学第七次的数学课上，她在草稿本涂鸦时，铅笔突然渗出的铜斑；上个月暴雨夜，宿舍窗台凭空出现的青铜纹路……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淤青发烫的灼痛。

1. 转学生的秘密

班主任推开教室门时，晨光恰好穿透玻璃，在第五排靠窗的位置投下斜影。林小雨跟着老师走进教室，目光扫过参差不齐的掌声，突然定格在那个穿白色校服的男生身上。他正慌乱地将右手藏进课桌，指缝间却漏出一抹铜色，像是皮肤下藏着微型齿轮，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这是新同学，林小雨。”老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小雨机械地鞠躬，余光始终盯着男生的袖口。直到下课铃炸响，男生几乎是跳起来冲向门口，书包带扫翻了同桌的铅笔盒。林小雨攥紧拳头追出去，在拐角处堵住他颤抖的背影。

“你也有，对不对？”她拽住男生的手腕，淤青处的灼痛突然加剧。男生剧烈挣扎，校服袖口蹭到走廊蓝漆的墙面，原本晕开的墨迹竟诡异地变成锈红色，像鲜血般蚀刻出小字：「第七十七号观测目标已激活」。男生瞳孔骤缩，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时林小雨瞥见他掌心蜿蜒的青铜纹路——和自己无名指上的淤青如出一辙。

2. 早点摊的铜锈

赵明城数着找零的硬币，金属凉意透过义肢的灰色指骨传来。第七枚硬币在掌心突然裂开，露出内部纤维状的青铜菌丝，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像被抽走了生命的藤蔓。他猛地抬头，目光穿过马路对面的梧桐枝桠，落在小学门口那个盯着自己的女孩身上。林小雨的右手无名指蜷成拳头，淤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仿佛在与他口袋里的机械心脏残片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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