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指骨债（2/2）

3. 指间砂

红棉的右手无名指传来钻心剧痛，皮肤下凸起密密麻麻的颗粒，隔着血肉都能摸到星砂的棱角。身后传来窸窸窣响动，少女不知何时立在阴影中，苍白的指套轻轻按在她疼痛处，凉意透过皮肤直抵骨髓：阿姐这里，本该有根倒生的骨刺，是连接龙血与星纹的锁链。

少女的赤金龙瞳骤然收缩，映出红棉指间渗出的银蓝光点。光点在空中悬浮重组，勾勒出归墟海眼的立体星图。老铁匠突然剧烈咳嗽，带着星芒的血痰溅在砧台上，血珠竟长出细小的根须，像贪婪的触手般缠住红棉的靴筒。

你爹取走指骨那晚......陈瘸子的独眼突然恢复清明，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红棉手腕，说过这刀将来要饮两种血——流淌在你血脉里的龙血，和她体内凝结的星髓。话音未落，他心口的星穹花疤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银蓝色液体。

4. 双生咒

锈骨刀突然挣脱束缚，悬浮在红棉与少女之间剧烈震颤。刀身上的锈片如枯叶般剥落，露出底下交错的伤痕——哪里是什么龙纹星图，分明是两道狰狞的斩痕，仿佛曾有双生之物在此被生生劈开。

少女摘下无名指上的星穹花指套，指根处旋转的星涡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她将手指缓缓插入刀镡空缺处，与红棉右手无名指的凸起严丝合缝。刹那间，整片空间开始扭曲，少女的声音突然变成楚昭的语调，星砂右眼淌出的泪水落在刀身，竟化作燃烧的火焰：β-713不是编号......

是咒——左手星纹，右手龙血，双生必弑。随着每个字吐出，红棉的逆鳞纹如活蛇般爬满右臂，皮肤下的星砂全部涌向无名指。指甲盖炸裂的剧痛中，她终于看清被尘封的记忆：雨夜的星语实验室，楚昭颤抖着举起锈骨刀，锋利的刀刃斩落的不是敌人，而是襁褓中姐妹相连的无名指骨，银蓝色的血珠溅在刀身，凝结成永不褪色的诅咒。

归墟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龙骨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刀刃上的两道斩痕开始融合。少女与红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靠近，她们的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沸腾，无数带着星穹花标记的骸骨从海底浮起，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复仇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