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侠与捕快（1/2）

赵小川听到那声熟悉的、带着促狭笑意的呼喊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扶着周婆婆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引得老人家疑惑地抬头看他：“小川？”

“啊…没事，周婆婆，您站稳。” 赵小川连忙回神，小心地将老人送到家门口，又帮着把米袋提进屋，这才匆匆告辞，几乎是跑着折返回来。

巷口，那个让他愣住的身影还在。一身利落的靛蓝劲装，高高束起的马尾，比记忆里更加英气飒爽，也…确实清减了些，肤色是走南闯北的痕迹。她就那么抱着手臂，斜倚在斑驳的墙边，嘴角噙着一抹他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笑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英？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赵小川走到她面前，距离几步停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还带着点憨憨的不知所措。

杨英放下手臂，站直身子，挑眉看着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怎么？本女侠回自己家，还要先给你赵大捕快递个帖子、通禀一声不成？”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小川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连连摆手，脸都有些涨红，“我是说…我是说要是早知道你回来，我…我去镇门口接你去啊！这…这大雪天的，路不好走…”

看他急得语无伦次的样子，杨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才那点故意装出来的刁蛮劲儿瞬间消散。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那个一逗就急、老实巴交的赵小川。

她向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她微微仰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几年不见，他真的变了许多。身量比她记忆中更高更结实了，肩膀宽厚，撑起那身皂色捕快服，显得颇有几分沉稳可靠的气度。脸上褪去了少年时的圆润，轮廓更加分明，眉宇间多了些公门中人的正气和干练。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见底，看人时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还有此刻面对她时，那份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欢喜和一点点笨拙的紧张。

杨英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忽然踮起脚尖，伸出手，隔空在自己头顶和他下巴之间比划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说：“哟，都长这么高了？还挺有男子气概的嘛，赵大哥。” 她故意把“赵大哥”三个字咬得有些重，带着促狭。

赵小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称呼弄得耳根发热，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但听到那句“男子气概”，心里又莫名有些暗喜。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些，回答道：“你这…一走走那么久，我肯定得有些长进啊，不然…不然怎么好意思跟人说认识你杨大女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那份关心终究压过了羞涩，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倒是你…怎么感觉比之前瘦了？还…黑了一点。是不是在外面跑镖，吃了很多苦？受委屈了没？”

他问得直接，眼神里的担忧实实在在。杨英看着他，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走南闯北，刀光剑影，同行的镖师伙计多是糙汉子，关心的多是行程安危、货物周全，鲜少有人这般细细地问她是否受苦、是否委屈。爹娘虽然心疼，却总带着“不听老人言”的嗔怪。只有眼前这个呆子，问得这么笨拙，却又这么真诚。

她心中一暖，面上却故意板起脸，哼道：“怎么？跟之前比，是变好看了，还是难看了？” 话问出口，她自己心头也是一跳，莫名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赵小川被她问得一怔，随即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烧了起来。他看着她。阳光下，她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眉眼英气勃勃，鼻梁挺直，嘴唇因为长途跋涉而有些干，却依旧形状美好。少了闺阁女子的娇柔白皙，却多了江湖儿女的飒爽与生命力。在他眼里，这模样比任何精心妆扮的大家闺秀都好看，都…生动。

“英子妹妹…” 他声音有些干，却异常认真，“你无论怎么样，我都觉得好看。” 他顿了顿，像是怕她不信，又补充道，“真的。就是…就是怕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不肯跟我们说，自己一个人扛着。”

杨英的心，因为他那句笨拙却真诚的“都好看”，猛地漏跳了一拍。脸上似乎也有些热，她连忙别开视线，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抬起下巴，做出骄傲的模样：“嘁，算你会说话！不过这江湖啊，只有本女侠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我的道理？你也太小看我了！没看见本女侠现在已经是镖头了吗？手下也管着十几号人呢！”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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