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汉中之战，初遇张鲁（2/2）

这些人，都是五斗米教的信徒。张鲁占据汉中，靠的不是兵锋，而是教义。他宣称自己是天师后人，能以符水治病，入教只需交五斗米，便可消灾解难，死后升天。

在这乱世之中，这样的许诺，对挣扎求生的底层百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王祭酒，咱们都走了大半天了，腿都快断了。要不，歇会儿？”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凑到前面，谄媚地笑道。

被称为王祭酒的头目，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

“歇？歇什么歇！师君有令，东边可能有妖邪入境，我等奉命巡查，乃是为天师立功的大好机会！若是怠慢了，惹得天师降罪，你们担待得起吗？”

那汉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王祭酒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抹神圣的光辉。

“尔等要记住，我等乃天师座下神兵，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待会儿若是真遇上什么妖邪，只需随我齐声诵念天师宝诰，妖邪自会魂飞魄散，望风而逃！”

他的一番话，说得身后那些信徒们个个面露狂热，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天选之人。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嗯？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王祭酒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那震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如同无数面大鼓，在远方被同时擂响。

官道的尽头，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

那条黑线，起初还很模糊，但它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变粗，变长，向着他们席卷而来。

“那……那是什么？”扛着锄头的汉子，声音有些发颤。

王祭酒也瞪大了眼睛，他手中的桃木剑，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黑线越来越近，他们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片黑色的潮水，一片由钢铁和烈马组成的，沉默的潮水。

最前方，是一个如同魔神般的魁梧大汉，他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手中没有兵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可那眼神，却让王祭酒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饿了三天的猛虎盯上了，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在那大汉的身后，是上千名身披黑色重甲的骑士。他们排着整齐得令人窒息的队列，每一个人，每一匹马，都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沉默。

但正是这份沉默，却带来了一种比山崩海啸还要可怕的压迫感。

王祭酒感觉自己的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地打哆嗦。他身后的那些“神兵”，脸上的狂热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原始的恐惧。

一些人手中的锄头、木棍，已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妖……妖邪！是妖邪！”王祭酒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他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想起了刚才吹过的牛。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桃木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众……众弟子听令！随我……随我诵念宝诰！诛……诛杀妖邪！”

然而，他的声音，却淹没在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中。

他身后的信徒们，早已乱作一团。一些人掉头就跑，一些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还有一些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看着眼前这群丑态百出的“神兵”，典韦的脸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缓缓地，从马鞍旁，抽出了他那对沉重的，带着暗红色血槽的双铁戟。

“就这？”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随即，他举起右手的铁戟，向前一指，口中，只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