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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火的余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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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亭的木栏在腊月冷雨里泡得发胀,每道木纹都像吸饱了水的海绵,轻轻一碰就渗出水珠,混着若有似无的铁腥味。那腥味是从墙角的稻草堆里漫出来的,去年冬天冻死的老鼠尸体还嵌在草缝里,此刻正随着雨水的浸泡,把暗褐色的汁液洇进青砖缝。岳飞接过狱卒递来的麻纸时,指腹蹭过纸面粗糙的颗粒,那触感像极了朱仙镇战场上尚未冷却的血痂,带着盔甲碾压过的凹凸感 —— 他忽然想起岳云在那场战役里被流矢划破的手背,当时自己就是这样用指腹摩挲过那道伤口,血痂下的皮肉还在微微颤动。

监刑官腰间的刀鞘在青砖地上磕出钝响,像块石头砸进死水:“死前留字,是想求朝廷赦免?” 刀鞘上的铜环随着动作晃悠,在烛火里投下细碎的影子,倒像是谁在地上写着不成句的咒。

他没抬头,只将狼毫笔往墨碟里一蘸。那墨是掺了桐油的劣品,在碟子里泛着浑浊的光,落笔时竟在麻纸上晕出青铜色的涟漪 —— 像极了他少年时在汤阴老宅井里见过的月光,那时母亲总说井里住着河神,能照见人心里的光。“天日昭昭” 四字落下,笔锋如枪挑剑刺,最后一笔竖钩猛地划破纸面,溅出的墨点落在地上,竟 “滋啦” 一声燃成豆大的火苗,在潮湿的青砖上烧出焦痕。

“死到临头还弄这些鬼把戏!” 监刑官一脚踢翻炭盆,火星溅在岳飞的囚服上,却没烧穿那层粗布。火苗顺着针脚爬成细小的火纹 —— 那是孝娥为他缝补时特意绣的缠枝莲,花瓣的弧度沿着肋骨的走向蜿蜒,此刻正像活过来一般发烫,烫得他胸腔里的血都跟着沸起来。他忽然记起孝娥绣花时的样子,油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手指捏着银针在布面上穿梭,像只停不住的蜂,“这莲花要绕着骨头长,才能护着你不伤根本。” 她说这话时,鬓角的碎发垂在布面上,沾了点白色的棉絮,像落了片雪。

岳飞搁笔的动作顿了顿。铁窗外的雨丝斜斜切进来,在烛火里织成透明的网,网眼漏下的碎光落在他手背上,像孝娥缝衣时落下的银线。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孝娥把那块昭雪金板塞进他行囊:“这金能映人心,若遇不公,就让它看看谁在说谎。” 此刻那金板该在岭南的药箱里吧,和那些掺了金粉的药膏一起,正抹在流民溃烂的伤口上,开出暖融融的花。上个月收到的家信里,孝娥说曲江的瘟疫好些了,就是缺金粉,她把自己的金钗都熔了,“流民的伤口里长出的肉芽,比金钗亮多了。”

“火会灭。” 他抬手抹过纸面的火星,焦痕里渗出暗红的光,在砖地上拼出半枚残缺的战纹 —— 那是他当年在郾城大捷后,亲手刻在帅旗上的标记,当时岳云嫌他刻得丑,非要在旁边补个小太阳,说 “爹爹的战纹该有光”。“但灰烬里的温度,能焐热冻土。” 话音未落,烛芯 “啪” 地爆响,一串火星穿透牢房的木缝,在雨幕里连成线,像支无形的箭射向南方,箭尾拖着的光带,竟与他盔甲上的朱缨一般红。那朱缨还是建炎年间,宗泽老将军亲手为他系上的,说 “武将的红,该是护国安民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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