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暴力铁证（1/2）

“是聆大老爷让装的！”船主见盐袋被翻出，“扑通”跪在船板上，膝盖磕得青石板发响。他抖着摸出怀里的牛皮账本，纸页被盐渍浸得发脆，上面用朱砂写着“三月初三，东支流运盐三百袋，曹府抽利五千两，苏志皋分万两”，末尾盖着曹府的朱印，“顾氏私盐每趟利润超十万两，苏大人每月能分走万两，还说要帮着压下州府的盐铁巡查！”

柴景明接过账本，指尖扫过“万两”二字，忽然想起京妙仪抄本里“顾氏私盐垄断江南，每岁利润超百万两”的批注，心里一沉，难怪苏志皋敢包庇，竟是贪了如此巨额的分利。他抬头时，见顾眐望着满舱盐袋，喉结动了动，青绸长衫的衣角被风掀起，露出里面打补丁的衬里，与这满船暴利形成刺目的对比。

同一时刻，顾聆的书房还亮着烛火。白珽带着亲兵绕到后院，按顾眐给的“书房东墙暗格藏在‘千里江山图’卷轴后”的线索，刚推开窗，就听见“刺啦”的烧纸声，顾聆正把一叠账册往烛火里塞，纸灰飘落在嵌玉砚台上，混着墨汁凝成黑团。

“住手！”白珽跃进门，佩刀出鞘的寒光逼得顾聆后退，撞翻案上的鎏金烛台。烛火落在地上，火星燎到顾聆的锦袍下摆，他却顾不上扑火，只慌着去抢剩下的账册：“这是顾家的私账！你们没资格看！”

亲兵按住顾聆时，他还在挣扎：“我父亲给苏志皋送了五万两纹银、百亩田契！他不会坐视不管的！”白珽没理会，径直走到“千里江山图”前，指尖摸着画轴末端的铜扣，按顾眐说的“顺时针拧三圈”，画轴“咔”地弹开，露出里面裹着丝绸的总账。

丝绸拆开时，还带着樟脑的清香。白珽翻到正月那页，上面用小楷写着“顾寒松赠苏志皋唐伯虎《溪山渔隐图》一幅、纹银五万两、苏州百亩田契，求‘贡织船全年免检’”，银号”，与苏志皋常去的银号分毫不差。“你父亲的‘打点’，都记在这账上了。”白珽把总账扔在顾聆面前，纸页上的朱印，与东支流盐袋上的印子一模一样。

辰时的州府花厅，苏志皋刚穿好绯色官袍，就见宋绪带着老周闯进来。老周手里捧着个木匣，里面装着带盐渍的船票、记私盐数量的牛皮账，还有一张折叠的田契，地契上写着“苏州百亩良田，赠予苏志皋”，落款是顾寒松的亲笔。

“苏大人，您看这田契！”老周“扑通”跪地，木匣摔在案上，“顾氏每趟私盐给您分万两，还送了百亩田，您要是不认，这船票上还有曹府管家的签名，跟您书房里的五万两纹银兑银凭票能对上！”

苏志皋攥着玉扳指的手，指节泛得发白，官袍领口已被冷汗浸透。他刚要开口辩解，宋绪就把顾聆的总账和五万两纹银兑银凭票拍在案上，指尖点着“唐伯虎字画”那行：“苏大人，我们已经去裕和银号查了，去年腊月，顾寒松确实给您存了五万两纹银，备注是‘谢礼’；苏州的百亩田，您上个月还派人去收过租子！更别说您儿子在顾氏盐场挂名领薪，岁俸就有五千两，这些，管家的账本上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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