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无声的证词（1/2）

省政协钱副主席召集的小范围座谈会，在清河市委招待所的贵宾会议室里举行。与会者除了调研组成员，只有市委书记江辰、市长李伟、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等核心班子成员，以及两位已退居二线的市级老领导。会场布置得庄重典雅，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几乎触手可及。

钱副主席坐在主位，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惯有的、令人琢磨不透的温和笑容，但眼神比前两日更加锐利。他开场依旧肯定了清河的工作，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这次下来调研，感触很深。清河的发展有成绩，有亮点，但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特别是‘3·15’事故，教训极其深刻。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的领导干部越要稳住心神，把握好方向。处理复杂问题，尤其要讲究方式方法，要有历史耐心，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有时候，快就是慢，慢就是快。有些问题，牵扯面广，历史成因复杂，需要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这番话，看似中庸，实则暗藏机锋，几乎是在明确地要求“冷处理”和“适度收缩”。几位老领导随之附和，强调稳定团结大局的重要性。市长李伟的发言则显得有些闪烁，更多地强调事故善后和维持经济平稳运行的难度，言语中透露出希望事件尽快平息的意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辰身上。他深知，这是对方在发动总攻前的最后一次政治喊话，也是对他个人立场和定力的最终考验。

江辰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钱副主席脸上，声音沉稳有力：“钱主席和各位老领导的指示，非常深刻，我们一定认真领会。‘3·15’事故，确实是清河发展进程中的一次惨痛挫折。正因其惨痛，我们才更要彻底反思，刮骨疗毒。这不仅仅是为了告慰逝者，更是为了清河的未来不再重蹈覆辙。我们党的事业，从来都是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中前进的。掩盖问题，或许能换来一时的风平浪静，但积累的矛盾终会爆发，造成的危害会更大。实事求是，是我们党的基本思想路线。对事故原因的调查，对背后责任的追究，必须依纪依法，彻查到底，这是对历史、对人民最基本的负责。在这个原则问题上，市委的态度是一贯的、明确的，没有任何妥协退让的余地。”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至于方式方法，我们始终坚持在法律和纪律的框架内进行。调查工作由省委联合调查组统一领导，专业、规范。我们充分相信调查组能够客观、公正地处理一切问题。清河的党员干部队伍主体是好的，是经得起考验的。我们既要清除害群之马，也要保护敢于担当、干净干事的干部。但保护绝不是袒护，担当更不能成为乱作为的借口。界限很清楚，那就是党纪国法！”

江辰的回应，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妥协，直接表明了将调查进行到底的不可动摇的决心，甚至隐含了对“害群之马”和企图“袒护”行为的警告。会场一片寂静，气氛降至冰点。钱副主席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深深地看了江辰一眼，眼神复杂，不再说话。座谈会草草结束。

座谈会后不到一小时，江辰接到高建军厅长从省城打来的加密电话，语气急促而兴奋：“江辰同志，突破口出现了！赵建国的司机阿强，提供了一个关键情况！他说赵建国有一个情妇，叫柳燕，在清河边开了一家高档茶舍，叫‘清雅阁’。赵建国极其信任她，很多不方便在公司和家里处理的事情，包括会见一些特殊客人，都在那里进行。阿强曾多次接送赵建国去那里，有一次无意中听到赵建国在电话里对柳燕说，有什么‘底单’放在她那里最安全！我们判断，可能存在另一套更隐秘的账本或记录，藏在柳燕那里！”

这真是柳暗花明！江辰精神大振，立即指示雷厉：“立刻秘密控制柳燕和清雅阁！要快，要绝对保密！防止对方狗急跳墙，销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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