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雷霆前的寂静（1/2）

失踪账本的发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下引爆了一颗深水炸弹。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水下已是暗流汹涌，足以颠覆一切。江辰在极度的震惊和压力下，迅速做出了最冷静的部署。他知道，此刻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精准无误。

首要任务是绝对保密和证据固化。他通过加密线路，与仍在省城的调查组组长高建军厅长进行了长时间密谈。两人意见高度一致：在“K”先生身份未彻底核实、资金最终去向未查明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高建军决定暂不返回清河，以免引起钱副主席及其眼线的警觉，而是坐镇省城，依托省纪委的绝对可靠力量，秘密开展对账本的深度审计和对“K”先生身份的核查工作。同时，他动用特殊渠道，向省委秦书记做了绝密汇报。秦书记指示：证据为王，准备充分，务求一击必中，同时确保办案人员安全。

在清河，江辰指示公安局长赵东来和专案组负责人雷厉，将知情范围控制在最小。参与取账本的小队成员暂时隔离休整，所有关于账本的信息列为最高机密。对赵建国的审讯策略进行调整，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外松内紧，制造其心理压力，等待他心理防线的最终崩溃。同时，以加强安全保卫为由，对钱副主席调研组下榻的宾馆及周边，进行了隐秘而严密的布控，既是为了保护，也是为了监控，防止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然而，风雨欲来的气息是掩盖不住的。调研进入第二天下午，气氛明显变得更加微妙。钱副主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少了些许，调研中的提问变得更加具体和尖锐，尤其关注事故调查的“进度”和“结论导向”。在考察一个环保项目时，他看似随意地对陪同的江辰说：“江辰同志，年轻有为，魄力足，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凡事过犹不及。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清河的发展，需要的是稳定和谐的大环境。”

这话几乎是赤裸裸的警告和施压。江辰面色平静，恭敬地回答：“钱主席教导的是。我们一定把握好度，坚持依法依规，实事求是，确保结果经得起历史和人民的检验。” 话语滴水不漏，态度不卑不亢。

市长李伟的情绪则显得更加焦虑。他私下找到江辰，忧心忡忡地说：“江书记，调研组的氛围有点不对啊。钱主席的话，是不是有所指？案件调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新的……复杂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更稳妥一些，先把事故调查报告拿出来，平息一下各方面的关注？” 他的犹豫和退缩，代表了清河市一部分干部的心态，担心事情闹得太大，无法收场。

江辰看着李伟，语气沉稳但坚定：“李市长，案件调查到了关键阶段，确实发现了一些新的重要线索，涉及的问题可能更严重。但越是如此，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现在不是考虑息事宁人的时候，而是要一鼓作气，把真相彻底查清。这才是对清河人民、对组织真正的负责。至于压力，我来顶住。”

就在这天晚上，被严密看管的赵建国，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煎熬和心理斗争后，精神终于彻底崩溃。在审讯室里，他嚎啕大哭，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更深层次的问题。他承认了向“K”先生行贿的事实，并透露“K”先生能量巨大，不仅能影响省里的政策审批和项目安排，甚至能帮他在境外洗钱、摆平麻烦。他提到了几次关键的会面，地点都在境外，并含糊地提到了钱副主席的秘书曾在一次非正式场合“传过话”。但他对“K”先生的具体身份和与钱副主席的直接关系，仍然极度恐惧，不敢明说，只反复强调“说出来我全家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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