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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城温暖的记忆(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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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10月14日?,上级联合发布了《关于大、中、小学校复课闹革命的通知》,要求全国学校立即开学,标志着该项政策在全面推行。

随后几年,全国逐步恢复教学秩序,但课程内容以阶级斗争为主,传统教育体系仍受冲击。??

1970年九月的晨光透过五中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黑板上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内心既紧张又充满期待。这是我转学后的第一天,也是我在五中的第一课。

我的班主任是一位男语文老师,他身形清瘦,有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眼神温和而坚定。他站在讲台上,声音沉稳地说道:“同学们,新学期的第一堂课,我们就从一篇作文开始。今天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

听到这个题目,我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不久前那段艰难的日子。

术后不久,我扶着病房的窗框开始练习走路。右腿多个穴位皮下凸起的硬结随着步伐上下起伏,如同埋在肉里的小小玻璃弹珠,每走一步,都硌得生疼。钻心的疼痛顺着神经爬上后脑,像无数根细针在狠狠扎刺,让我几乎想要放弃。

护士说这是正常反应,羊肠线需要时间慢慢吸收,可每次它顶到筋骨,那种难以忍受的剧痛都让我几乎崩溃,仿佛置身于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

窗外的梧桐树上,蝉蜕在风中轻轻摇晃,那空荡荡的躯壳泛着琥珀色的光。我常常出神地盯着这些蝉蜕,它们挂在枝头,宛如一个个被遗弃的摇篮。蝉从里面奋力爬出,留下透明的空壳,获得了新生,而我却仿佛被困在一个无形的壳里,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挣脱疾病的枷锁。

“再走两圈。”母亲把搪瓷缸递给我,里面是泡得发黄的菊花茶,混合着红糖的甜香。她总说吃甜的长力气,可自己却总是把糖块留到最后,放在舌尖慢慢抿,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美味。

那天,我心中满是绝望与委屈,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孩子,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希望。

于是,我故意打翻了茶缸,褐色的液体在水泥地上肆意蔓延,宛如一条悲伤的河流,映出她瞬间苍老十岁的脸。她的手还保持着递茶的姿势,指尖沾着几粒没化开的糖渣,显得那样无助而凄凉,那一刻,我的心也像被重锤击中一般,充满了愧疚。

深夜,我常常被惊醒。月光透过纱窗,在母亲佝偻的背上织出一张银色的网。她坐在床沿,默默地搓洗着我的病号服,肥皂泡顺着指缝不断往下滴,在黑暗中炸开细小而绚丽的彩虹。

那一个个肥皂泡,仿佛是她对生活的希望,虽然渺小,却努力绽放着光彩。有一次,我假装睡着,听见她对着虚空轻声念叨:“等好了,咱去照相馆拍张彩色的……拍张穿新衣服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消散在夜风中,那叹息里饱含着对我的疼爱和对未来的期许。

外婆的顶针箍成了我记忆中最深刻的意象。白天,她戴着它给家人缝补衣物,给我做布鞋,细密的针脚如同蚂蚁整齐地排队,每一针都倾注着她对家人的爱。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妈,钱够吗?”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那笑容有些勉强:“够,怎么不够?你爸的工资津贴,加上单位给家属报销的部分钱,够做三次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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