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法治”就是条条大路通牢房?(1/2)
跟阴阳家那场“差点被鞋底砸中”的争论过后,马骥算是彻底学乖了——玄乎的“天道五行”碰不得,太容易引火上身。他决定转个方向,找些“实在点”的学问看看,比如跟过日子、管国家相关的,至少不容易扯到“亵渎天道”上。
这日午后,他溜达到学宫西侧的偏殿,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像敲铜锣似的,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法不阿贵!绳不挠曲!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贩夫走卒,犯了法就得受罚!只有这样,国家才能强,百姓才能安!”
马骥眼睛一亮——法家!这他熟啊!电视剧里商鞅变法、韩非子着书,讲的不就是这个吗?听起来就比“白马非马”“五行生克”实在,不搞虚的。他悄悄扒着门框往里看,只见殿内站着个中年学者,穿件利落的深灰色深衣,腰系铜带钩,眼神锐利得像鹰,正对着一群学子宣讲,手里的木杖时不时往地上一顿,震得案上的竹简都颤。
学子们听得大气不敢喘,有个穿短褐的少年想提问,刚张了张嘴,就被学者一个眼神怼了回去。马骥踮着脚,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听得津津有味——学者讲“废除世卿世禄”,说贵族子弟没本事也不能当官,得靠军功、耕织才能晋升;讲“奖励耕战”,说种地好、打仗勇的人,能得爵位、分土地;这些马骥都觉得有道理,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凭实力说话”吗?
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学者说到刑罚时,语气突然变冷,像结了冰:“轻罪重罚,才能让人不敢犯法!偷一块布,就得砍手;骂一句官吏,就得割舌头;要是敢反抗法令,腰斩、车裂都算轻的!只有让老百姓怕了,他们才不敢乱动乱说!”
马骥听得后颈发凉,手里的草棍都掉在了地上——偷块布就砍手?这也太狠了吧!他脑子里瞬间冒出现代《刑法》里的“罪刑相适应”,琢磨着“偷东西按价值量刑,最多坐牢,怎么也不至于砍手啊”。
接着,学者又说:“老百姓太聪明了不好管!得让他们吃饱饭、有力气干活就行,别让他们学太多知识,不然就会胡思乱想、质疑法令!圣人治国,就是要让民无知无欲,这样才能安稳!”
“愚民政策?”马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以前在历史课上学过法家的“法治”,知道是为了加强君主集权,但没想到这么极端——现代法治讲究“普法”,让老百姓懂法才能守法,还能监督官员,怎么到这儿就变成“让老百姓变傻”了?
他实在忍不住,举起手,像在现代课堂上提问似的:“先生,我有个问题!”
学者正讲得兴起,被打断了,锐利的目光扫过来,落在马骥那身旧款麻布深衣上,眉头皱了皱,语气带着点不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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