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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大丰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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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蹲在屋檐下擦刀,刀刃映着跳动的油灯光芒。

他忽然开口,刀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细长的痕:“明早我去把马车退了。” 刀柄磕在台阶上,惊飞了几只趋光的蛾子。

“退车时走城西巷子。” 林母在灶台前搅着药汤,铁勺碰着陶釜发出轻响,“王记车马店的老板好贪小利,你把马蹄铁撬下来单独卖,能多换两钱银子。”

她往汤里撒了把枸杞,蒸汽模糊了眼角的皱纹,“顺便去米铺称十斤粟米,别让人瞅见你腰里的银子。”

林父哼了声,用粗布擦净刀刃:“知道。那车轱辘上周在黑石镇磕过,退车时就说路况差震坏了轴,让他少扣点押金。”

他转头看向儿子,目光落在林邑川宽大的袖口上 —— 少年最近个子窜得狠,去年做的青衫已经短了半截,露出半截小臂。

明日申时,去你三叔家。

到了地头,先绕后巷转三圈,看看有没有尾巴。”

林父坐在堂屋中央,一边擦拭着刀鞘,一边叮嘱儿子。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谨慎。

“好的,给三叔带野羊腿还是鹿肉?” 林邑川开口道,想起三叔总说自家腌的腊肉比镇上卖的香,便又补充一句,“要不我再顺手捎点熏肠?”

林母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碗底沉着几块炖得软烂的鹿筋,香气扑鼻。“都带。”

她接过话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你三叔无子无女,一人独居,没人照顾。他这些年为我们林家操心不少,别让他觉得被冷落了。”

她说着,又从橱柜里取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几片山楂叶:“再把东厢房的山参挖两株,挑年份浅的,别露了眼。”

林邑川点头应下,心中却明白,这些看似寻常的安排,其实都是父母表达心意的方式。

油灯芯突然爆响,火星溅在林父手背上。

他没躲,任由烫出个红点:“夏假结束前别回来。镇上的药铺月底盘货,到时候我混进去弄点血竭、熊胆。”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山林,声音忽然低了些,“你最近炼筋动静大,去三叔那儿躲躲,别让邻居听见骨头响。”

林邑川喝着汤,听着父母低声算计路程、银两、药材,忽然觉得喉头发紧。

鹿筋炖得很烂,入口即化,混着母亲特意加的红糖,甜得发苦。

他看见父亲的短刀鞘磨得发亮,刀柄上的狼头纹被手汗浸成深褐色 —— 那是十年前母亲用陪嫁的银镯子换的。

“知道了爹。” 他咽下最后一口汤,碗底映出自己泛着金芒的瞳孔,“到三叔家后,我每日卯时和酉时各练一遍《十方炼体诀》,控制好筋脉响动。”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夜啼,林母起身闩门,木门吱呀声里,藏着这些年来数次迁徙的谨慎。

林邑川摸着碗沿的缺口 —— 那是七岁时他摔的,母亲用铜钉补了三道,至今摸着还硌手。

“睡吧。” 林父吹灭油灯,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声,是父母在整理藏在衣柜暗格里的地契。

少年躺在铺着干草的床上,听着父母压低的絮语,忽然明白:这世上本没有安稳的巢穴,有的只是三个人互相交叠的影子,和藏在血肉里,比刀刃更锋利的,对彼此的护佑。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时,他看着镜中少年棱角分明的脸,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藏藏躲躲。”

而他们一家,藏得最深的,从来不是黄金与兵器,而是刻在骨血里的,绝不松手的牵挂。

晨光刺破窗纸时,林邑川已在柴房盘坐一个时辰。

他运转《十方炼体诀》冲击炼筋境界,每一次真气游走都让腿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为了不发出声响,他咬住一块浸过冷水的麻布,汗水顺着下颌滴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晌午时分,林邑川才停下修炼。

他抹去额头冷汗,开始收拾行囊。

木箱底层铺着厚厚的稻草,上面整齐码放着《诗经》《草药辨识图谱》等书籍,最上面盖着几件旧衣衫。

他特意将记载着《快刀式》的羊皮卷折成小块,塞进竹筒里,又往筒内撒了些艾草叶掩盖气息。

日头西斜,林母将风干的野羊腿、山参和几坛腌菜装进背篓,把林邑川这段时间已熬好的丹药放到他的书箱里,林父则贴身带着三十两金子。

“路上小心。” 林母将一个绣着平安符的荷包塞进林邑川怀中,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三下,这是只有他们懂的暗号 “万事当心”。

暮色四合,林邑川和林父背着行囊,贴着墙根出了家门。

他们特意绕开主干道,专挑田埂小路走。

林邑川穿着宽松的粗布长衫,林父则将短刀藏在蓑衣下,腰间别着装满暗器的皮囊。

出了镇子,父子俩不再掩饰脚程。

林邑川运转体内真气,双腿如飞轮般交替,每一步都能跃出丈许远。

林父紧随其后,多年炼体的功底让他气息平稳,即便快速奔行,呼吸也未见紊乱。

两人穿过青纱帐般的玉米地,踏着月色越过石桥,远处大丰城的灯火逐渐清晰。

三叔家在城西南的老巷子里,是座不起眼的青砖小院。

林邑川隔着老远就闻到了熟悉的艾草香,那是三叔用来熏蚊子的。

父子俩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敲响斑驳的木门。

“谁啊?” 门内传来三叔沙哑的声音。

林父说道 “远山”。

门吱呀一声打开,三叔探出半个身子,看到是他们,赶紧将两人拉进院内,又迅速关上了门。

木门吱呀合拢的刹那,三叔枯瘦的手指重重搭在林父肩头。

屋内油灯昏黄,照见八仙桌上早已备好的粗陶茶壶,壶嘴还冒着袅袅热气。

“快坐!” 三叔抓起两个豁口茶碗,茶汤泼在碗沿也浑然不觉,“走这么急,莫不是出了事?”

林父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让小川来躲躲风头,在你这儿待到夏假结束。” 他瞥了眼正在打量屋内陈设的林邑川,少年立在墙角,影子已快够着房梁,“城里热闹,也让他长长见识。”

三叔端茶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珠在林邑川身上打转。

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袖口勉强遮住小臂,可呼吸吐纳间若有若无的金芒,还是让老江湖心头一震。

“好家伙!” 三叔突然拍着大腿,茶汤溅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上次见你才到我肩头,这阵子吃了什么?”

林邑川刚要开口,林父已笑着接话:“还不是山里的野货养人。” 他踢了踢儿子的脚跟,示意行礼。

少年抱拳躬身道,“三叔费心了。”

话音未落,三叔已凑到跟前,枯树皮般的手指突然戳向他丹田 —— 这是老江湖试探修为的狠招。

林邑川纹丝不动,真气在经脉间流转如丝,将这突袭的力道化作绕指柔。

三叔的手指僵在半空,半晌才倒抽冷气:“炼肉圆满了?还摸到炼筋门槛?”

他转头瞪向林父,“远山,藏得够深啊!”

林父笑着将茶碗推过去:“所以才送来你这儿,镇里熟人多,盯着点有没有人打听我们。”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窗棂,“小川的修炼别声张,他最近动静大。”

三叔点了点头,起身推开里屋的门。

陈年艾草香扑面而来,土炕上的被褥虽旧,却叠得方方正正。“就睡这儿。”

夜深人静时,林邑川盘坐在土炕上,窗外传来大丰城夜市的喧嚣。

他解开衣襟,淡金色鳞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洗髓池中吸收的能量印记,如今已深植于肌理之中,随真气流转而隐隐浮动。

林邑川盘膝坐在土炕之上,运转《十方炼体诀》,冲击足少阴肾经。

这一条经脉从脚底涌泉直通脊柱尾闾,是炼体修习者突破 “炼筋” 阶段的关键路径。

当真气行至腘窝处,熟悉的撕裂感骤然袭来,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血管里搅动。

他闷哼一声,咬住袖口,额上冷汗如雨,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团。

被褥早已湿透,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他知道,这是一道必须越过的坎。

若能冲破此关,筋膜便可柔韧如钢索;

若退缩一步,则前功尽弃,甚至可能留下旧伤,影响日后修行。

他闭目凝神,调动体内残余真气,缓缓注入经络。

每一次推动,都像在拔一根嵌入骨缝的铁钉,疼痛深入骨髓。

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牙关紧咬,汗水滴落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 “啪嗒” 声。

一个时辰后,他精疲力竭地倒下,恍惚间听见隔壁传来三叔和父亲压低的交谈,混着茶壶盖轻叩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却温暖,让他渐渐沉入梦乡。

晨光透过糊着窗纸的木格时,三叔已在灶台前忙活。

铁锅烧得通红,野猪肉在油星里滋滋作响,混着山蘑的香气漫过整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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