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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心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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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还疼吗?”

宋墨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坐在轮椅上,月光透过车帘的缝隙落在他脸上,苍白得像块上好的玉,唯有眸中的光,亮得惊人。

姜缪别过脸,看着窗外飞逝的树影:“不疼。”

她还以为宋墨问的是上次被他包扎的掌心。

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腕处的,如容鸿沟般的疤痕的人眼睛疼。

可以看出当初割伤时,是下了必死的果决、

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云机寺?为什么会知道她有危险?他是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她?

“你怎么会来?”她终于忍不住问,声音硬得像块石头。

宋墨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节奏忽快忽慢:“猜的。”

“猜的?”姜缪冷笑,“侯爷真是好兴致,连我去哪都要猜一猜。”

她的话像根针,刺得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宋墨的敲击声停了,他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低声道:“我只是……不放心。”

这四个字很轻,却像颗石子投进姜缪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听见身后的门被推开,姜缪手里的笔还没丢下,就迫不及待开口追问:“可有回信?”

见是宋墨站在门口,赖嬷嬷面色僵硬站在他身后。

姜缪放下毛笔。

“夫君来了。”

“公主在等谁的回信呢?”

宋墨行到桌前,扫了眼桌上一个个揉皱的信纸。

皱巴巴的纸团,看不出写了什么。

“没什么。夫君怎么来了。”

“太后祭典就在这几日,我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助。”

唯一一个墨迹还没干透,姜缪指尖攥着张揉皱的信纸,指腹被粗糙的边缘磨得发疼。

她昨夜写了又改、改了又撕,最终只留下的抬头。

自从相约九如,他再也没回信,就像骤然消失。

可提起笔,她又不知该如何说这几日的事儿。

“”

宋墨坐在窗前的素舆上,正与自己对弈。黑白棋子在他指间流转,落子声清脆,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外罩玄色披风,领口的银线绣着暗纹,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愈发清隽,也愈发显得疏离。

“有事?”他头也未抬,指尖捻起一枚黑子,悬在棋盘上空,迟迟未落。

姜缪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来,将信纸放在案上,声音带着刻意的平静:“你能帮我找个人吗?”

宋墨的目光终于从棋盘上移开,落在那张纸上。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时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看不真切情绪:“找谁?”

“九如。”

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姜缪清晰地感觉到,宋墨捻着棋子的指尖微微一顿。

就连院子里练习举石材料的十五透着怪异。

宋墨抬眼望过来,含笑:“九如?倒是个好名字。是你常提起的那个‘旧友’?”

“算是吧。”她避开他的目光,假装整理衣袖,“他很久没给我写信,我担心他出事。更怕是我惹恼了他,失去这么个重要的朋友。”

听见重要,朋友时。

宋墨突然转动轮椅,离她更近了些。

他身上的冷香混着墨香,缠得人有些发慌。

宋墨拿起那张信纸,指尖抚过“九如启”三个字,动作轻得像在触摸易碎的瓷:“旧友?那你总该知道他的年纪样貌,家住何方吧?”

“我……”姜缪的语塞了。

她当初那般不堪的经历如何在宋墨面前说。

刚张开嘴,便哑声止住了话。

“当时天黑,没看清。”她梗着脖子,声音硬得像块石头,“只记得他很高,穿白衣服,身上的气味很好闻。他救了我。”

眉峰微不可察地处皱起。

“他不回应,也许只是不想让公主想那段不高兴的过去。”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在姜缪心上。是啊,她连九如的名字都不知道真假。

却生出不该有的念头,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

“他对我有恩。”她攥紧了袖口,那里还藏着片九如送的梅瓣,已经枯得像片纸了,“找不找随你,我只是问问。”

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轮廓,鼻梁高挺,唇线清晰,说话时带着点落拓的疏朗,像……像此刻问她话的这个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掐灭了。

她说着就要去拿那张信纸,手腕却被宋墨轻轻扣住。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不重,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我没说不找。”

姜缪的动作顿住,抬头撞进他的眸。那里面没有嘲讽,只有些她读不懂的复杂,像藏着星子的夜,深不见底。

“只是好奇,”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私密的事,“能让你这般挂心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靠得很近,呼吸间的冷香混着墨香,缠得人有些发慌。姜缪的脸颊发烫,猛地抽回手,指尖的温度比烛火还烫:“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

她抓起信,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书房,裙裾扫过门槛,带起的风卷走了案上的一片落梅,落在宋墨的棋盘上,恰好停在那枚刚落下的黑子旁。

宋墨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指尖的黑子忽然被捏得很紧,指节泛白。他对着空荡的门口静坐片刻,忽然对暗处道:“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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