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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婉助筹谋,细节制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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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

对,必须尽快见到她。朝堂风波的消息,想必早已通过苏家的渠道传入了深闺。她一定也在等待着他的消息,为他这突如其来的“简在帝心”而忧心忡忡。

如何安全地见面?上次西山卧佛寺之约,虽侥幸未被察觉,但风险已然增大。如今他备受关注,任何非常规的出行都可能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或许……只能再次启用那条最隐秘、最谨慎的渠道。

林霄收敛心神,取过一张普通的公文副页,开始磨墨。他并非要写信,而是准备撰写一份看似寻常的“编纂疑难点请示”。在撰写过程中,他极其自然地在几个特定字词的笔画间,留下了微不可察的、约定好的暗记——那是请求紧急会面的信号。他将这份“请示”混入一沓需要次日呈送掌院学士的普通文书之中,苏家在翰林院的人自然能识别并取走。剩下的,便是等待。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次日,林霄强迫自己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食货志”的前期准备中,埋首于浩繁的文献,试图用学术的冷静压抑内心的焦灼。

他表现得比以往更加勤勉,甚至主动向孙耀宗请教了一些关于本朝漕运制度沿革的“浅显”问题,孙耀宗显然很受用这种态度,捻着胡须,难得地给予了几句“指点”。

直到散值回到小院,闩好房门,林霄才卸下伪装,露出一丝疲惫。就在他对着油灯出神之际,窗棂极轻地响了三下,一触即收。林霄心中一凛,迅速起身,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透过缝隙,只见一道黑影如同融入了夜色,迅速消失在巷口,而窗台上,多了一小截看似被风吹落的枯树枝。

他迅速拾起树枝,回到灯下。树枝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卷比小指还细的桑皮纸。展开,上面是苏婉那熟悉的、娟秀中带着一丝急切的笔迹,用的同样是密写药水,需要特殊方法显影:

“闻君得膺重任,忧喜参半。京中耳目甚众,西山不宜再往。三日后酉时正刻,城南‘清漪园’,荷香榭。妾已安排,君以访友为名,自可入园。”

清漪园?林霄知道那里,是京城一位致仕富商的私家园林,景致清幽,平日并不完全对外开放,但偶尔会承办一些文人士子的雅集。苏婉选择那里,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私家园林,比皇家寺院更少官方色彩;以访友为名,也比无故出游更不易惹人怀疑。荷香榭临水而建,视野开阔,便于观察四周,不易被窃听。

“三日后……”林霄计算着时间,心中稍定。苏婉的谨慎和周全,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许。他将桑皮纸就着灯火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小心处理干净。

接下来的两天,林霄度日如年。他按部就班地在翰林院当值,继续整理“食货志”的资料,偶尔与同僚探讨一些学术问题,绝口不提朝堂之事。

他的平静和低调,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他身上的焦点,同僚们最初的惊奇和探究,也逐渐被日常的繁琐所冲淡。

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林霄提前向孙耀宗告了个假,理由是约了位久未谋面的同乡,请教一些关于地方志编纂的问题。孙耀宗不疑有他,爽快应允。

酉时初刻,林霄换上一身半旧的青衫,如同一个普通的士子,悄然离开了翰林院。他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不疾不徐地步行向南,途中还刻意在几家书铺流连片刻,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拐入了通往清漪园的巷道。

清漪园门口果然颇为清静,只有两个门房模样的老者。林霄报上苏婉事先告知的“友人”名号——一位在国子监挂名的闲散文人,门房查验了一下名帖,便恭敬地请他入园,显然早已得了吩咐。

园内果然别有洞天,曲径通幽,花木扶疏,比之外界的闷热,多了几分水汽带来的清凉。林霄依着指示,穿过几道回廊,远远便望见一片开阔的荷塘,夕阳的余晖给田田的荷叶镀上了一层金红的边缘。荷塘中央,一座精巧的榭亭跃然水上,有曲折的竹桥与岸边相连。

林霄踏上竹桥,脚步声在静谧的水面上显得格外清晰。榭亭四面敞轩,垂着竹帘,此时帘卷半卷,可以看到亭中已有一个人影。

走近了,只见苏婉背对着入口,凭栏而立,正望着满塘荷花。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淡青色的薄纱比甲,头发简单地绾起,插着一支素银簪子,背影在暮色水光中,显得格外清瘦而坚定。

听到脚步声,苏婉转过身来。多日不见,她清减了些许,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在看到林霄的瞬间,便漾起了难以掩饰的关切和如释重负的光芒。她脸上薄施脂粉,遮掩了可能存在的憔悴,嘴角努力弯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霄郎。”她轻声唤道,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林霄能听出那平静下压抑的波澜。

“婉儿。”林霄快步上前,在距离她一步之遥处停下,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确认安全后,才低声道:“让你担心了。”

“我无事。”苏婉摇摇头,示意他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石桌上早已备好了一壶清茶,两只素瓷茶杯。“倒是你,朝堂之上……我听闻时,心都揪紧了。”她一边为他斟茶,一边说道,语气中带着后怕。

林霄接过茶杯,指尖感受到瓷壁传来的温热,心中也是一暖。他将那日朝堂发生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包括朱元璋如何突然点名,他如何应对,以及最终获得编纂“食货志”部分职责的任命。

苏婉凝神静听,秀眉微蹙,直到林霄讲完,她才缓缓放下茶壶,沉吟道:“陛下此举……用意极深。表面是嘉奖你的‘切中时弊’,实则是一石三鸟。”

“哦?婉儿请细说。”林霄正色道。

“其一,自然是考校你的真才实学,看你是否只是纸上谈兵,还是确有实务之才。‘食货志’涉及钱粮赋税,乃国之根本,让你参与,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

林霄点头:“这点我亦有预料。”

“其二,”苏婉眸中闪过一丝锐利,“便是借此将你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你此前虽因编书稍有微名,但终究隐于典籍库中。如今陛下亲自点名,让你负责要务,等于将你从暗处推到了明处。以往你或许还能有些许暗中动作,今后只怕难上加难。陛下这是要……牢牢看住你。”

林霄心中一寒,苏婉的分析与他最深的隐忧不谋而合。皇帝的“赏识”,本身就是最坚固的囚笼。

“那其三呢?”

“其三……”苏婉压低了声音,“或许与东宫有关。你前番刚与太子殿下议过藩王策,虽内容隐秘,但陛下未必毫无察觉。如今让你转而负责‘食货’,或许有隔断你与东宫在‘政略’上继续深交的意味,将你的作用限定在‘技术性’的编书事务上。同时,这也是对太子殿下的一种……微妙提醒。”

林霄默然。苏婉对帝王心术的洞察,总是如此精准而深刻,让他这个穿越者都自愧不如。这番分析,彻底廓清了他眼前的迷雾。

“如此说来,这‘食货志’的编纂,竟是步步杀机。”林霄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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