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革命？（2/2）

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她似乎可以看见土伦港的起重机正将马赛钢铁厂铸造的坦克部件装船，起重机吊臂的阴影投在码头壁画上——那幅描绘公社社员墙的巨作里，新增了印度贱民砸碎种姓枷锁与巴塔哥尼亚矿工焚烧地契的油彩。

西班牙传来的捷报被制成传单，从公社航空队的布雷盖轰炸机撒向阿尔及尔海岸。薇薇安受她所托在军事委员会上用刺刀尖戳着南美地图：当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贵族用银质餐具切割牛排时，火地岛的冰层下埋着我们支援的炼钢手册。

她批准将土伦造船厂的部分完工部件拆卸，通过原属民族国的黑市商队运往智利科金博港，那些钢铁骨架在安第斯山脉重新组装时，会成为哥塔巴尼亚游击队铸造岸防炮的模具。

而在面对质疑国际纵队过度扩张的外界声音时，卡隆在巴黎机车厂发表演说时，将苏维埃俄国的铁轨与阿根廷的硝石矿脉并置在幻灯片上：当西伯利亚铁路的枕木延伸到里海东岸，就该让巴塔哥尼亚的火焰点燃大西洋舰队！

她亲自签署命令，抽调阿尔卑斯防线的三个工兵旅转赴印度，这些由曾在一战地堡群作战过的专家们所训练的士兵们，将用构筑杜奥蒙堡的经验为印度的“贱民”们修建掩体。

全球战场的经纬线在硝烟中熔接成灼热的铁网。安第斯山脉的硫磺粉尘飘过合恩角，附着在印度战场英军坦克的观瞄镜上；恒河溺毙者的苍白指尖与楚河阵亡者的染血绑腿布，共同缠绕着布宜诺斯艾利斯交易所的铜制门把；瓦尔帕莱索港熔化的铜弹壳与撒马尔罕焚毁的可兰经金箔，在大西洋底沉积成人类世地层新的金属矿脉。

当柏林交易所的铜钟第无数次敲响开盘信号时，六大洲的地震仪同时记录到源自地壳深处的震颤波——那是无数钢铁与血肉碰撞的共振，是旧大陆版块在红色铁流下龟裂的哀鸣，更是新世界火种在焦土深处萌发的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