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调查纪实·后记(1/2)
地下室的换气扇将煤油灯的光晕搅成碎片,薇薇安·奥莉丝黛尔·特莱姆森用戴着皮手套的食指敲了敲铁桌上的档案袋,油墨味混着锈蚀的血腥气在空气里结成蛛网。第三个间谍的冷汗正沿着铸铁椅腿滴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墙上斑驳的《公社劳动法》节选条文。
杜邦委员已经瘫在了第一张椅子上,他心口的血洞仍然冒着血,那是陶瓷匕首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而那地下酒窖里的人尝试着负隅顽抗,最终随着噗嗤一声,喉头喷着血,死不瞑目。
里尔调车场七月十二日的运输记录,她抽出张泛黄的货运单,纸角还沾着酒窖霉菌,您签字批准的六车次农用轴承,实际装载的是斯图加特兵工厂的炮闩零件。钢笔尖划过货单上伪造的公社钢印,在二字戳出个透光的洞。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喉结滚动:这是理事会工业局的集体决策......
陶瓷匕首钉穿他手掌的瞬间,铁椅在地面刮出尖啸。薇薇安俯身时垂落的发梢扫过对方痉挛的手背:米勒先生,您该庆幸今天审问您的是我。她转动刀柄,让刃口的锯齿摩擦掌骨,若是交给北非归来的审讯官,他们会用沙漠蝎子帮您回忆。
当男人交代完第三个走私码头的位置时,喉管已被自己咬破的衣领碎片堵住。薇薇安拔出匕首,血珠顺着刃尖坠入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皿——这是要送去化验科比对的样本。门外传来年轻特工压抑的干呕声,她头也不回地吩咐:让下一位客人稍等,我要给米勒先生包扎。
第二个受审者是被反铐在暖气片上的红发女人,嘴角残留着氰化物胶囊的苦杏仁味。薇薇安用镊子夹起对方领口的镀金胸针,背面帝国军械局的鹰徽在酒精灯下泛着冷光。波伏娃女士,您不该把孩子们牵扯进来。她将胸针按进融化的蜡油,蜡液裹着铁鹰滴入冰水,您女儿寄宿学校的校长今早递交了辞职信——因为食堂采购单上多了二十公斤曼陀罗籽。
女人的瞳孔骤然收缩,绑着铁链的脚踝撞向薇薇安膝盖。军靴后跟碾上她脚背的瞬间,审讯室里响起骨裂的脆响。您女儿现在由公社妇女联盟照看,薇薇安将沾血的鞋底在对方裙摆上擦拭,今早她们在手工课缝了面新国旗。她掏出块绣着歪斜三色旗的亚麻布,右下角绣着献给妈妈。
当女人开始抽泣着交代军火走私路线时,薇薇安背过身去调整录音机磁头。镜面玻璃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也映出波伏娃突然暴起的身影——藏在假牙里的刀片划破空气,却在距离颈动脉两厘米处被陶瓷匕首贯穿手腕。血溅上《劳动法》条文时,薇薇安用膝盖压住对方后背:您该感谢孩子们的好针线活。枪口顶住后心的震动惊飞了窗外栖息的渡鸦。
第三个受审者是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制服上还沾着机车修理厂的油污。他抖得连铁椅都在叮当作响,直到看见薇薇安从证物箱取出个铁皮青蛙玩具。罗贝尔·勒菲弗,十九岁,铁道调度科见习生。她拧动发条,青蛙在血渍未干的桌面上蹦跳着撞翻空弹壳,你妹妹的肺结核刚被公社医院列入优先治疗名单。
年轻人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审讯记录纸被泪水浸透。当他断断续续供出十二个渗透在铁路系统的同伙时,薇薇安始终用钢笔在桌沿敲着《国际歌》的节拍。直到他说出最后个名字,钢笔突然停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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