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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字条的提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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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博点点头,笔尖在笔记本上写“15-18层招租,优先专业机构”,墨水洇开一小团,像个没说出口的“贪”字。他偷瞄父亲,见陈启棠正把皮夹放回公文包,手指在包内侧的小兜上摸了摸——那个兜是父亲后来特意缝的,只放字条,每次放进去前,都会确认拉链拉严,仿佛怕这张纸跑了,把李伯伯的教训也带跑。

“还有件事。”陈启棠从抽屉里拿出张便签,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写下“每月5号报入住率”,我们就降租金,哪怕降到8块,也不能让楼层空着。”他把便签递给陈文博,指尖的老茧蹭过便签纸,“1997年香港有个开发商,宁愿让楼空着也不降价,最后资金链断了,楼被银行收了。我们不能走他的路。”

陈文博接过便签,捏在手里,纸角被汗浸湿,有点软。他突然想起刚才进门时,前台小姑娘说的“城西地块溢价50%”,现在再想,那溢价里藏着的,可能就是下一个李伯伯的故事。

一周后,运营部把招租方案送上来——15-18层租给了三家律所,租期三年,租金8块5一平。陈文博拿着方案找陈启棠签字时,助理正好进来汇报:“陈总,松江那两个商铺卖了,买家今天又压价,最后比预期少赚了20万……”

“知道了。”陈启棠没抬头,笔尖在方案上签了字,字迹比平时重,墨色深了些,“把抛售记录和价格走势钉在会议室墙上,让团队都看看。”助理走后,他指了指方案上的租金数字,“你看,虽然少赚了20万,但这三家律所三年的租金稳了,比拿松江项目踏实。”

陈文博看着父亲的签名,突然懂了——那张字条不是束缚,是父亲从李伯伯的悲剧里捡来的护身符。他想起昨晚回家,在书房翻到父亲的旧日记,1998年的那页写着“李伯母带孩子回了乡下,李伯伯在茶餐厅打工,说‘早知道听你的,不贪就好了’”,字迹被眼泪晕得发花。

傍晚送陈启棠去机场时,雨还没停。恒基中心的灯光亮了,透过雨幕看过去,像一团暖黄的光,把外面的疯狂都挡在外面。陈启棠打开车门,又回头看了眼写字楼,说:“下个月开始,你每月给我发次入住率报表,记住,不管别人怎么疯,我们要稳。”

陈文博站在雨里点头,看着父亲的车消失在车流里。他摸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爸,招租方案签了,入住率我会盯着。”过了一会儿,收到回复,只有八个字:“字条在,就不会错。”

回到办公室,陈文博把那张字条从父亲的皮夹里取出来,放在台灯下。纸页上的茶渍在灯光下很显眼,李伯伯的字迹带着点潦草,像他当年急着赚钱的样子。他突然明白,父亲守的不是租金,是不让李伯伯的故事,在自己身上重演。窗外的雨还在下,敲在玻璃上,像在提醒:在这个疯狂的时代,稳,才是最难得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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