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静海县 樊洪行诈术 蓟州城 天霸运计谋(1/2)
黄天霸一怒之下把县丞轰了出去,这事,樊洪看在眼里,想在心上,他走到黄天霸跟前,躬身说道:“大人息怒,小的有话要说。”黄天霸道:“有屁快放!”“以小人之见,这个县丞轰不的,按说传递公文,派个衙役来也就是了,今静海县派来个八品县丞,大小也是皇上命官,足见该县对此案十分重视,他不过是个送书的,即使县令有罪,与他也无多大干系,这样一轰,未免有些莽撞,倘若被御史言官得知,往上参咱一本,对总兵官声不雅,况有话需要让他带回去,待小的与计大人查明之后,再惩办那个混蛋县令不迟,不如小的出去再设法把他传回来,这样也算给他个下台阶,不知大人意下如何?”黄天霸一想也对,于是点头道:“好,你去与他说上一说。”樊洪应诺而去,心说:活该我樊洪走点红运,又该发点小财了。
他出得辕门,见那县丞正在辕门之外发愁呢,樊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上前厉声道:“哎哎哎,你怎么还不快走!”那县丞急忙上前施礼道:“敢问尊兄可是黄总兵帐下做事?”“不错,咱家正是黄府总管,你这人也太不会办事啦,不该惹我家大人生气,黄总兵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别说你是个小小的八品县丞,就是五品守备还不是杀了白杀!”那县丞道:“卑职是奉命前来,即使回去也需讨个回文,这样回去叫我如何交差?”说罢命随从取出二百两纹银捧到樊洪跟前,又道:“这里有壶茶钱,有劳总管在总兵面前美言几句,再让我见他一面。”樊洪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身要走,那县丞急忙又取出一百两,一齐捧了过去,“总管笑纳。”樊洪把脸一挂道:“你是来拌猫食儿怎么的,这里是总镇行辕,不是你小小县衙,这三百两银子够壶醋钱吗?你可知道静海县所有的文武官员都在黄总兵手里携着,升也是一句话,留也是一句话,革职罢官、充军发配也在他一句话,在下虽不是什么大官,可黄总兵的家我能当上半个,你就掂量着来吧!”静海县丞听罢,知道他要敲竹杠,急忙从腰中掏出十两黄金,说道:“卑职确实来得慌忙,没带多少东西来,万望海涵,容当后报。”樊洪一看油水不小了,这才收了金银,叹口气道:“我本不愿管这些闲事,见你远道而来,又怪可怜的,这样吧,你在这等着,听候总兵回话!”那县丞千恩万谢,面对樊洪的背影,心中暗骂:这竹杠叫他敲得好苦呀!
樊洪入帐不多时,中军又传唤县丞再次进帐,县丞提心吊胆来至帐内扑通一声跪下,“卑职叩见总兵黄大人。”黄天霸眼皮也没撩,口中说道:“送来公文本镇已阅,杨义士乃本镇得力之人,不得慢怠,你回去之后,告诉那狗县令速速将人放回,稍有迟误,拿你等人头是问!”“是!”“再有,速将顺水而下之人查找,那人乃是本镇标下守备何路通,你回去说与那狗官,本镇近日便派员去静海,要他好生侍候!”县丞道:“卑职记下了。”说这话时仍然在地上跪着,意思是等候回文,樊洪在一旁直递眼色,并看着黄天霸的脸色说道:“总兵的吩咐你可要记清了,至于回文就不用等了,好在我与计老爷近日就去,有话当面与那县令讲清,谅他也不敢放肆!”县丞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点头,遂速速退出蓟州行辕。县丞走后,黄天霸立刻派计全、樊洪出发直奔天津分水娘娘宫。奔娘娘宫有何公干呀?那时,有九河入汇天津卫之称,这娘娘宫乃是个葫芦口,无论哪条河,都在这里落水,水中尸体均在这里泛起,而且有专人在这里收尸,有人认领交钱取尸,无人认领就地掩埋,所以计全与樊洪先奔了天津娘娘宫。
简短截说,计、樊二人一路紧赶,不日便来到了娘娘宫前,但见宫墙上贴着一张告示,众人正在围观,二人挤至跟前,定睛看时不由大吃一惊,见告示上写有:“今在分水娘娘官前收得水上漂来尸体一具,虽未着公服,但随身带有漕标总镇印信一纸,系前往静海县捕捉贼人之守备,名叫何路通,该员生前受伤,从前胸至小腹有一刀口,长达一尺有余,内脏已无,现已将尸体存放于娘娘宫收尸处,有知情者速来领尸……”寥寥数语已证实何路通遇难身亡。
计全看罢,心中暗喜,皆因何路通在世时,常在黄天霸前说他的坏话,致使计全身不得宠,他这一死倒好,少了个奏本的,能不高兴吗?心里这么想,脸上可没表露出来,却是挤出了两滴眼泪,说道:“何贤弟死得好惨呀!”樊洪也是如此,他觉得何路通之死对他来说并未多大干系,他所关心的却是静海县的县令,觉得发财的机会又来了,于是对计全道:“何爷之死确是令人痛心之事,不过人死不能复生,顾活的要紧,咱们应速去静海,搭救杨士超,否则夜长梦多,难免出事,倘若杨义士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在黄总镇面前可不好交差。”计全一想也对,于是二人匆匆来到领尸处,正好静海县的寻尸公差也赶到了那里,计全亮出公文印信,说明来意,命静海公差好生护守,不见回话不得妄动。公差唯命是从,精心守尸暂且不提。
单说计全与樊洪赶到静海时,杨士超已被释放出狱,住在了驿馆之中,胡知县及文武官员轮流探望,每日酒宴相待,又请来城内名医为杨士超调治外伤,滋补内里,为了恕罪,把报案地方抓至县衙,重打四十,以谎报案情之罪押入牢中,听候发落。计全与樊洪来到驿馆,看过杨士超的伤情并把何路通尸停娘娘宫之事备述一遍,杨士超不由心中火起,非要出这口窝囊气不可,计樊二人好说歹劝才算把火压下。
再说胡知县自知有过,又听说何守备已死,难免落个护救不力之罪,倘若与殴打官差合一,岂能吃罪得起,因此每日愁眉不展,坐卧不安,县丞看出了他的心思,近前劝翻:“事已如此,发愁没用,害怕也没用,想想办法应付过去方为上策。”“但不知仁兄有何高见?”县丞道:“只要能让前来的计樊二人替咱说话,事情就好办了。”“可他们岂肯替咱说话?”“大人不必心焦,俗话说得好,世路不平金做马,只要把他们打点满意了,这事就好办了。”胡县令道:“花钱咱倒不怕,反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往下边多摊点就有啦,只是怕送不进去。”县丞笑道:“这你放心,有那个樊洪在就不愁送不进去,上次我去蓟州送书已经与他打过交道了,看样子给座金山他也敢收。”“好,那就拜托仁兄操办了。”“好说、好说。”县丞找到樊洪,说明了求他们二位多加关照的意思,开头樊洪攥着一把,死活不允,后来县丞说了个疏通的意思,樊洪才假作为难地说:“唉,此事干系重大,本应公事公办,但看在老兄份上,我樊某可舍命与你们担些干系,不过你们得出一万两银子。”县丞听罢一惊,急忙拱手道:“卑职深知你有难处,但敝县确实贫苦不堪,就是将全县库银取尽恐怕也凑不上这个数,还望尊兄高抬贵手。”樊洪有些不耐烦,把脸一沉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八千两,一点不能再少了,你要知道,这里边并非我一人,计爷官大,他得落三千两,杨爷吃了你们的苦头;也得三千两,我樊某虽担惊受怕,只落两千银子,不算多吧,本人为朋友办事向来是两肋插刀!”县丞见樊洪说得如此慷慨,只好谢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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