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中奸计 寨主自投案 劫法场 群英赴县城(1/2)
窦尔敦为了救母,答应服绑,罗布吉命马快班头打开大门,向窦尔敦冲去,可谁也不敢下手,生怕窦尔敦翻脸,窦尔敦扫了四周一眼,见无人敢傍前,便把双手倒背过去,说道:“你们绑呀!”一个胆子稍大的班头凑了过去,说道:“窦寨主,休怪小人无理,实是上令难违,我可绑你啦。”“绑吧,这不把手都背过去了吗!”那人见窦尔敦并无反抗之意,这才提着绳索向前绑。工夫不大,窦尔敦便被捆了个五花大绑,随带入县衙。
罗布吉心中大喜,心说,计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朝延花了十几年的工夫,调兵遣将,兴师动众,不知死了多少兵卒,花了多少银两,都没逮住他,今朝不动一刀,不动一枪,他竞自来投案,此次功劳少不了我的份,倘若黄天霸奏明圣上,最小也得赏我个四品黄堂。罗布吉做着美梦上了大堂,三班衙役也跟上堂来听令。罗布吉坐在公案后,刚要开口,计全从后边闪了进来,他附耳几句之后又退了下去。罗布吉随之喝道:“带窦尔敦上堂!”众差役也高声呼唤:“带窦尔敦上堂!”喊声未绝,只见窦尔敦噔噔噔大步来到堂上,罗布吉喝道:“窦尔敦见了本县为何立面不跪?”“呸!你适才讲的什么,窦某未见老娘岂肯跪你!““要见你老娘不难,以本县法度,你必须上铐带镣,否则本县把你老娘叫来,你挣断绳索,背你老娘一走,马快班头哪个也不是你的对手,到那时,叫本县如何交差!”窦尔敦听罢,把脚一跺道:“也罢,为搭救老娘,窦某任你安排!”“好,是条汉子”遂命人给窦尔敦带上脚镣手铐。这镣铐不是一般的镣铐,共重五十六斤,都是铁打钢铸,哗啦啦山响。镣铐戴好了,窦尔敦厉声道:“俺那老娘何在?”罗布吉冷笑道:“不要忙,顷刻便到。”
果然工夫不大,在差役的押解下,来了一老一中两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窦尔敦一见走在前面的老妇,正是自己五年未曾相见的亲娘,不顾沉重的镣铐,驱步向前,双膝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喊道:“老娘啊!”一头扑在母亲怀中,这位年过四旬,叱咤风云,久闯疆场的铁汉子,顿时哭成了个泪人。窦母闻声大吃一惊,心说,莫非说这是我的儿子,她仔细端详了一眼,果然是自己一别五年的儿子尔敦,她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儿的面颊,犹如进入梦境一般,心说:准是儿子来接我来了,可定睛一看,见儿子带着脚镣手铐,心里忽然一闪,莫非说连环套被官兵攻破啦,那么大东、金娘、虎儿、豹儿、秀姑、金凤呢?她们下落如何,老人嘴唇颤抖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孩子,你怎么到这里来啦?”窦尔敦道:“孩儿为救老娘出狱,自己投案来啦!”“你待怎讲?”“为救老母,我投案来啦。”窦母听罢如五雷击顶,怒火中烧,伸出右手,啪一巴掌打在了窦尔敦的脸上,“呸!你这无用的奴才!”窦尔敦傻怔怔地呆在那里,不知娘亲为何发这么大火。
窦母为何发这么大火呢?这也不难理解,别看窦母年过七旬,心明如镜,她知道黄天霸抓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窦尔敦,所以,被捕之后她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以便使儿子、闺女一心抗清,因此每次提审都是骂不绝口,以求速死。本来她打算撞死在大堂之上,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却披枷戴锁地前来投案,她能不生气吗?所以,一气之下便给了窦尔敦一个嘴巴,窦尔敦跪倒在地,撕心裂胆地呼唤老娘,窦母双手一推,苦辣酸甜一齐涌上心头,又气又恨,又痛又怜,口中骂道:“你这糊涂的东西,不长进的奴才,你去连环套时我对你讲的什么,你,你只念母子之情,却忘了两代世仇,你祖父为抗清战死疆场,你父亲为抗清血染义旗,他们为什么呀?还不是为了抗清廷,想不到你这不孝之子,忘了家恨,忘了父兄,忘了母训,只知愚孝,不晓大义,竟误入奸人之计,自投罗网,我已风烛残年,能活几时,你……你对得起全山寨的弟兄吗!”老太太斥罢儿子,又指县令罗布吉道:“你这衣冠禽兽的狗官,枉读圣贤之书,不识周公之礼,为人当狗,助纣为虐,欺压百姓,认贼作父,忘了祖宗八代!”罗布吉见老太太在大堂之上,众人面前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无知泼妇,咆哮公堂,辱骂本官,与我重打四十!”众衙役如狼似虎,向老太太扑去,老太太二目圆睁,双拳紧握,骂道:“狗官且慢,老娘给你看一样东西!”罗布吉疑为老太太要给他拿什么,慌忙把手向左右一摆,众差役向后撤了两步,就见老太太倒退了几步,猛然向堂柱撞去,左右阻拦不及,已是脑浆进裂,血溅大堂。
窦尔敦一见不由大叫一声:“娘!”扑在娘身上失声痛哭。大东媳妇也扑在婆婆身上泣不成声,顷刻之间猛醒过来,低声道:“娘已死,你还不走等待何时?切不要管我,报仇要紧,快走吧!”窦尔敦一想也是,不由双目倒竖,两目圆睁,钢牙一咬,忽地跳了起来,两膀一用力,腕子一抖,咔嚓一声,铁铐扭断,可是脚下这副特号的镔铁镣,却扭踢不断,顿时急了一身大汗。
正在这时,忽然从屏风后面,腾腾腾跳出几个人来,正是黄天霸、李昆、计全、何路通。何路通手挥钩拐抢,其他人都拿单刀一齐向窦尔敦杀来。黄天霸一个“黑虎掏心”当胸便刺,窦尔敦一闪身形,伸手捋住了黄天霸的腕子,这时,计全一个“夜叉探海”猛刺窦尔敦小腹,窦尔敦不敢怠慢,纵身一跃,躲开了计全的刀锋,就势双足一蹬,一个“湘子腾云”猛踏让全头顶,计全用刀一拦,窦尔敦猛力向上一跃,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向何路通蹬去,何路通一挥钩拐枪,正钩在窦尔敦的脚镣上,窦尔敦身子失去重心,噗咚倒在地上。这时,李昆抽出钢刀,运足力气,恶狠狠向窦尔敦砍去,幸而,窦尔敦武功纯熟,来了一个“顺水飘舟”施展就地十八滚,燕青十八翻。这时,计全、何路通、黄天霸钢刀齐落,可就是砍不着窦尔敦,黄天霸一看急啦,喝退众人,自己将刀一横,就地一滚,使出了一套地趟刀法,这种刀法专破就地十八滚。练武的人都知道,任何绝招都有破法,只是你识不识,会不会罢了。窦尔敦练的这燕青十八翻,纵然是一绝,可他今天遇到了克星、地趟刀从招数上就占了优势,何况窦尔敦还带着重镣,任凭窦尔敦怎样滚,黄天霸的刀总是紧逼不放,窦尔敦自知难逃虎口,纵身一跃向黄天霸喉咙抓去,他想与黄天霸同归于尽,这一招又快又猛,十分突然,黄天霸掣刀不及,身子向后一缩,只差一点没有抓中,就这样也抓下了一层头皮,这时计全一看不妙,纵身向前,照定窦尔敦就是一刀!窦尔敦闪过刀锋双脚向后一蹬,正踹在计全小腹上,噔噔噔倒退几步,吭噔撞在了墙上,黄天霸往后一撤身子,骂道:“大胆逆贼,还不受死!”窦尔敦道;“呸!黄天霸你算什么英雄,施诡计还不算,倚仗人多取胜,纵然赢了老子,老子也不服你,有能耐把兵刃族下!黄天霸见窦尔敦当着众衙役寒碜自己,顿时大怒,一来好胜心强,二来窦尔敦又脚带重镣,谅也逃不过自己手心,于是哈哈笑道:“今日黄某就要单独拿你,也叫你知道知道俺黄家拳的厉害!”说罢把刀向后一扔,“休走看招!”一个“黑狗钻裆”向窦尔敦掏去,窦尔敦将身一跃,回首就是一拳,正打在黄天霸的屁股上,黄天霸向前滚了两滚,一个“白鹤冲天”纵身空中,照定窦尔敦面门击来,窦尔敦不躲不闪,一个“张网捕鱼”用双掌接双掌,黄天霸不敢硬碰,急忙更换招式,猛将身一转,一个“兔子撞鹰”向窦尔敦蹬去,这一招确实狠毒,倘若被他蹬上,不死也伤,窦尔敦一闪身就势猛出双拳,黄天霸收足不及,双脚和双拳撞在一起,这一来将黄天霸推向了半空中,头拱地摔在了一丈之外,一声惨叫昏倒在地。窦尔敦心想,报仇的机会到了,只要结果了这个罪恶累累的官府走狗,就是自己倒在血泊之中,也心甘情愿,你看他用尽平生之力,运好丹田之气,双脚一蹬腾空而起,猛向黄天霸扑去。就在这一瞬间,飞出三颗铁丸,这三颗铁丸又猛又快,两丸击在窦尔敦头部,一丸击中肩部,顿时眼冒金花,噗咚一声跌落在地。这铁丸原来是李昆打的。计全一看窦尔敦躺在了地上,挥单刀一个箭步蹿了上去,照定窦尔敦腿上的大筋,嚓嚓两刀,将筋挑断了。当即捆绑起来,押入了半监,暂且不提。
再说李恕古率领众位弟兄晓行夜宿,马不停蹄,走了三日才来到献县城内,在十字街上察看了一下动静,往来客商零零散散,街上一片冷落气氛,正欲进店,突然一个背钱褡子的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赵琪,二人对视了一下,走进了一家小店,捡了一个偏僻房间坐下,唤小二上了几个菜,一壶酒,看看附近无人,恕古低声问道;“兄弟,何时到达献县,哥哥下落如何?”赵琪垂泪道:“唉,一言难尽,自那日领命下山追赶哥哥,想在天黑之前赶到此地,我没走官道,爬山越岭而行,路过蓟州盘山时,也是我心急如焚,赶路心切,不小心踏在了一块滑石之上,滚下山去,摔昏了这去,幸得打柴樵夫相救,把我扶到家中,两天不能下地,怎奈重任在身,我不敢停留,于昨日才一瘸一拐才到这里,据说哥哥已自行投案,先是绳绑,后又上了镣铐,大堂之上伯母已撞柱而死,哥哥带镣与黄天霸交手,怎奈寡不敌众,后被计全挑了大筋,大堂被擒,至今下落不明,我已托杉杆李设法打听,但未见回音,唉,苦了哥哥也!”恕古道:“事已如此,必须速速打探哥哥下落,方可定夺,但不知杉杆李何时能回话。”
二人正说着,祁大壮和杉杆李来啦,几个人过去都认识,进屋落坐,李恕古道:“寨主消息如何?”杉杆李道:“黄天霸防守甚密,除了他们几人知道外,他人一概不知,所以,一直未打听到寨主下落,不过从典狱官那里得知,黄天霸怕夜长梦多,又怕连环套上下来人相救,决定明日午时三刻,将窦寨主在西门外开刀问斩,为保守秘密,一不声张,二不宣判,一杀了之。”李恕古道:“此话当真?”祁大壮道:“一点不假,要不是张同泰在典狱官那里使了银子,这消息是得不到的。”李恕古道:“典狱官的话是真是假尚且不知,这却如何是好?”大壮道:“这好办,待夜静更深,俺去探一探监狱,便知分晓。”恕古道:“不行,不行,他们必有巡风之人,倘若被他们发现必然会打草惊蛇,明天的法场就劫不成了。以我看咱们这样,今晚我与席斋留在城内,趁夜静更深伏于监狱附近,看看风声再作定夺,赵贤弟可通知城外人马,趁天黑伏于城西附近,刘祥带五十人化装进城,他人分散城下,准备抢为法场。如明日上午有官兵在城西搭棚,则证明典狱官之言不假,如无动静,我们则可另作安排。”众人皆赞成此意,酒饭一毕,便分头行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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