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祁大壮 商林迎寨主 窦尔敦 单骑骂县官(1/2)
牛晓塘听说窦尔敦独自下山,顿时大惊,长叹一声道:“大事去矣!”李恕古道:“事已如此,如何挽回?”牛晓塘道:“速去嫂夫人那里,看有无留言。”说罢二人直奔窦尔敦住处,进屋一看,金风还在地上躺着,手中还捏着那两角信,牛晓塘急忙呼唤:“嫂夫人醒醒,嫂夫人醒醒!”恕古急忙把金凤抱到床上,又掐人中,又捶背,折腾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她一见牛晓塘和李恕古守在自己身边,不由放声痛哭。此时大东、刘祥等人也已赶到,牛晓塘把窦尔敦留下的两封信念了一遍,众人无不焦急万分。大东道:“军师哥哥,有无良策可以挽回?”牛晓塘道:“寨主这一莽撞之举,实乃凶多吉少,事已如此,只有尽全力而谋之,且不知天命如何。”随对李恕古耳语几句,李恕古点头称是。传令众位首领聚义厅议事,此时,窦尔敦独自下山的消息已在军中传开,各路人马无不惊慌失措。李恕古道:“事已发生,诸位首领切莫惊慌,寨主下山救母,乃是预料中的事,凭寨主的武功不是没有救出窦母的可能,眼下我们需要集中精力,尽量保寨主的安全。”鲁庄道:“寨主下山理所当然,俺老鲁早就想同哥哥一起杀去,只是哥哥先行一步,既然如此,山中大事当恕古兄与军师哥哥定夺,急速派兵,紧随其后,不救出老母誓不返回!”
众人也都纷纷要求发兵。只有白吉心中暗暗打着算盘,他一面高喊下山,一面私下琢磨,这回行啦,窦尔敦必是九死一生,连环套一发兵,山中空虚,官兵就此攻山,必获全胜,到那时,我便可摇身一变,弄它个大官当当。白吉的表现,牛晓塘早已看在眼里,他在大厅里来回踱了两趟,说道:“寨主下山,正中敌人之计,我们必须全力营救,不过连环套的镇守,绝不能放松,防止官兵钻空子。适才已与恕古商议过,众位兄弟必须听令,如有违令不遵者,斩!”鲁庄道:“军师哥哥,你就下令吧!谁敢不听,俺鲁庄先让他吃上三十大棍”牛晓塘道:“赵琪贤弟听令!”“是!”“你飞速追赶寨主,如无特殊原因,我估计寨主在日落之前便可赶到献县,而你则需半夜赶到,比寨主要晚三个时辰,难的是不知他在何处停留,如你白天找不到他,务于夜间在狱旁探听,见他之后,劝他切等待一时,待人马到后共同行动,万万不可莽撞,此行关系重大,兄长拜托了。”牛晓塘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滚落下来,赵琪见此情景,心中感情激荡,慨然应道:“军师放心,我就是跑断了双腿也要追上兄长,小弟就此告辞!”说罢抱拳当胸,转身而去。牛晓塘见赵琪已去,继续说道:“阎席斋、丁祖昌、大东等弟兄率三百精兵奔献县,务必选轻功艺高之人,以备劫牢反狱。”三人应命出厅。李恕古道:“以我之见你我二人,需一人留山,一人去营救伯母,请军师定夺。”牛晓塘道:“我去便了。”恕古道:“你去比我去自然是好,可为弟兄们出谋划策,不过山寨更为重要,乃是日后与官兵周旋之根本,倘若有失,岂不折了老本,再者,我的轻功比你要好一些,还是你守山,我去献县吧!”牛晓塘道:“兄长说好便好,今夜二更便可出发,切记兵卒一律清兵打扮。”鲁庄、郭景二人见没安排角色,忿然道:“救伯母为何不让我二人去,莫非说我们远着一步不成?”恕古道:“贤弟息怒,不让你二人前去,一因山寨需留能征贯战之将,严防清兵袭优,二因劫牢反狱不是二位所长,二位镇守连环套,犹如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焉能舍长用短。”鲁庄、郭景不再相争。
牛晓塘安排已毕,对李恕古道,“寨主此去,如赵琪能见到他,而且拦得住,大局还可挽回,只怕是寨主劫狱不成反去投案,这就要费大周折。你等此去必须伺机而动,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劫牢,如若劫牢,必中黄天霸伏兵之计,以我之见,先将人马隐蔽县城附近,探听清楚,是就地正法,还是解往北京,那时便可劫法场或劫囚车。黄天霸诡计多端,必须百倍提防,再者,此去献县,切不可走正路,以防官兵阻扰,可走流漓河、涿州,奔保定,然后向东南,这样虽途远点,却可避过官兵耳目。”李恕古一一记下。随整行装准备出发,暂且不表。
单说窦尔敦,出了连环套,催动日月骕骦千里追风马,飞速赶路。有道是心急只嫌马行慢,这日月骕骦马虽是宝马良驹,行起来风驰电掣,其快如飞,令人两耳生风,但窦尔敦心急如焚,只嫌马慢,不住加鞭。这马心中纳闷,主人这是怎么啦,往日不让我撒开蹄,今日把蹄撒开还不住抽我,一定是有急事,我得快跑。要不说怎么叫宝马呢,它通人性,当时四蹄蹬开,穿云破雾,腾沟跨岗,逢车便超,逢马便越,才刚近中午便到了北京。
窦尔敦在彰德门勒住丝缰,找了个小店停了下来,掏出一块银子交与店小二,要他给宝马饮水,梳鬃,选精草喂养,自己要了些酒菜,边吃边饮。好歹填饱肚子,又骑上坐骥,沿着大井、小井、芦沟桥一路行来,走雄县、鄚州,穿河间府来到商家林,正要到岳父家打探一下,突然一个壮士迎了上来,磕头便拜,“这不是恩人吗?你这是想到哪里去?”窦尔敦一看不是外人,乃是北宗村的祁大壮。
书中代言,这祁大壮自幼父母双亡,以讨要为生。有一年的冬天,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祁大壮身患重病躺在了路旁,正赶上窦尔敦发放赈银路经此地,见一人躺在风雪之中,已气息奄奄,忙命人把他扶起,问清姓名住地,亲送其回家,请医买药,又送了些银子,祁大壮感激万分,病好以后,便去金顶山投奔义军,后在与官兵一次交战中腿部受伤,便留在了家中。
窦尔敦一看是大壮,便急忙拉起,小声说道:“我要到岳父家去打探一下老母下落。”大壮道:“恩人万万去不得,多日来官兵就派人在这里盯梢,快跟我走吧,有话家里说。”窦尔敦跟随大壮来到北宗村,大壮妻子早已把饭做好,见院内有马蹄之声,急忙迎了出去,大壮道:“这便是咱家的大恩人窦寨主,快快磕头。”那妇人倒地便拜,窦尔敦还过礼,夫妻二人把窦尔敦扶到屋里,让到正座,窦尔敦道:“大壮,你可知道老太太的消息?”大壮道,“自听说老太太陷入火坑,二十多天来,我去城里打探过四次,听说老人家押入监率,受刑三次,老太太宁死不屈,把黄天霸一帮狗杂种骂了个狗血喷头,小人知道寨主必然前来救母,所以,每天都去商家林探望,幸好今日没撞见官兵,你这一来,老人家就有救了,只是老人家到底关在什么地方,谁也没见过,这需秘密察访。”
吃罢饭,窦尔敦吩咐把宝马藏好,自己决定到城里走一趟。并嘱咐家人切莫走漏风声。大壮夫妻俩一一应诺。
天色已晚,窦尔敦换上夜行衣,背插单刀,带上双钩直奔了县城。窦尔敦来到城下,找个辟静之处,翻过城墙,蹿房越脊直奔县衙,县衙的道路窦尔敦颇为熟悉,他进了衙门,见两个马快正在门房守夜,窦尔敦单刀一挑闯入屋内,说道:“认识窦爷爷吗?俺从连环套特来找你们!”两个差役一听说从连环套来,早吓得魂飞魄散,咕咚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窦尔敦道:“我问你们,俺那老娘关在何处?”差役道:“小人确实不知,此事只有黄天霸、县令知道。”“真的不知?”“小人不敢撒谎。”窦尔敦一怒之下,手起刀落,两个差役躺在了血泊之中。窦尔敦把刀蹭了蹭,迈步直奔罗步吉住处,来到后院,奔正房大门,单刀插入拨开门,四处看了看却空无一人,窦尔敦心中纳闷,罗步吉到哪儿去了呢?他又床上床下翻了一遍,仍然不见罗步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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