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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建安二年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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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酒楼的幌子正被风吹得直晃,“聚福楼”三个金字在太阳下闪。跑堂的小伙计站在门口吆喝:“北境的手抓羊肉刚到!江南的雨前茶新沏的!”楼上靠窗的桌前,两个商人正举杯——一个是北境来的,碗里倒着烈酒;一个是江南来的,杯里浮着碧绿茶芽。“去年还在担心过不了雁门关,”北境商人灌了口酒,“现在驰道修到了草原,运羊的车走三天就到京城,这生意做得比以前顺十倍。”江南商人笑着碰杯:“可不是?我这茶叶,以前得用船运两个月,现在走运河新挖的水道,二十天就到,还新鲜得很。”

说书先生的摊子前更是里三层外三层。他手里的醒木“啪”地一拍,唾沫星子飞溅:“话说北境王曹林,去年亲率军民筑黄河大堤,那堤用的是三合土,混着糯米浆夯的,硬得能抵得住百年一遇的洪水。最奇的是,他让人在堤边种了柳树,说树根能固土,树荫能歇脚——这心思,真是把百姓的日子揣在了心窝里!”台下叫好声震得树叶都落下来几片,有个老汉摸着胡子叹:“可不是嘛,去年汛期,俺家那几亩地就在堤边,往年总得淹一半,今年连根苗都没湿着。”

曹林站在城头时,正好听见这阵叫好。他扶着垛口往下望,驰道上的马车首尾相接,有拉着北境煤的,有载着江南布的,车轮碾过新铺的石板,发出“咚咚”的响,像在打鼓。田里的农夫正弯腰插秧,牛拉着新造的铁犁,犁过的田垄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那铁犁是北境工坊新打的,比旧犁轻三成,翻土还深。远处的工坊区冒着滚滚浓烟,那是烧砖的窑、打铁的炉,烟柱在风里散开,竟像给蓝天绣了道灰蓝色的花边。

“大人,您看这个。”秦先生从袖中掏出封密信,信封上印着听风司的银纹。曹林拆开,里面的字是听风司统领亲笔写的:“各地藩王已递上纳贡文书,岭南献荔枝苗,辽东送良马,西域贡琉璃。民间税银入库数较去年增三成,粮仓盘点时,发现各地存粮均有盈余……”

他看到“盈余”二字时,忍不住笑了。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北境的雪地里盯着牧民的毡房,担心牛羊过不了冬;而现在,江南的茶能及时运到京城,北境的煤能暖到岭南,连孩子们的书包上都绣着新日子的模样。这笑里,藏着多少个雪夜的盘算、多少回朝堂的争执,此刻都化作了风里的暖意。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城头的云纹旗“猎猎”作响。那旗子是新换的,青蓝色的旗面,中间绣着朵抽象的花——花瓣是稻穗、麦穗、齿轮和书本凑成的,秦先生说这叫“民生花”。曹林把密信揣进怀里,指尖触到布料下的硬物,那是早上小皇帝塞给他的桃花枝,说“皇叔戴花才好看”。

他望着远处的天际线,那里有草原的风正吹过来,带着羊群的膻气;有中原的雨刚停,裹着泥土的腥甜;有学堂里飘出的念书声,“人之初,性本善”的调子软软糯糯;还有赶车人甩响的鞭子声、作坊里的打铁声、酒楼里的猜拳声……这些声音揉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却比任何乐章都动听。

“这天下,”曹林轻声对自己说,“终于有点像样的样子了。”

风卷着桃花瓣掠过他的肩头,落在那封密信上,像给这崭新的春天,盖了个温柔的邮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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