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野对应,地星相连(1/2)
观星台的石桌被晨露打湿,泛着一层湿漉漉的水光。崔道演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禹贡分野图》,帛布边缘的卷痕里还嵌着些许陈年的尘土,仿佛是从千年前的时光里携来的印记。他用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朱砂勾勒的线条,带起细微的尘埃在晨光中飞舞——那线条从天上的角宿蜿蜒而下,穿过兖州的山川河流,又从亢宿、氐宿延伸开去,像两条赤色的绸带,将星宿与大地紧紧系在一起。
“你瞧这分野图,”崔道演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上古时大禹分天下为九州,天上的二十八宿便也跟着分了‘地界’。角、亢、氐三宿守着兖州,房、心二宿护着豫州,奎、娄二宿镇着雍州……就像朝廷派往各地的官员,各管一摊,各司其职。”
叶法善俯身细看,帛布上的豫州被朱砂圈出一个不甚规则的轮廓,骊山的位置用极小的墨字标注着,恰好在房宿三颗星的正下方,像一颗被星辰垂怜的尘埃。他想起三日前心宿异常明亮的夜晚,自己在观星台召“雷气”时,雷气触地的刹那,脚下的石板竟微微发烫,仿佛有股热气从地底涌上来,顺着雷气的轨迹往上蹿。当时他只当是灵力运转得顺畅,此刻对照分野图,才惊觉那竟是地脉在回应星气。
“咱们这骊山,属豫州地界,正合房、心二宿的分野。”崔道演指着心宿的位置,那里的三颗星在渐亮的天光中依旧清晰,中间那颗最亮的星像一颗温润的红宝石,“心宿属火,主‘脉动’,它一明亮,地下的地脉就像活过来似的,气血通畅。你召‘雷气’时,雷根能扎进三尺深的土里,就是借了这分野的力。”
为了验证这话,叶法善决定做一场横跨数州的试验。他先是在骊山本地观测:当房宿行至天顶时,他凝神结印,口中念诵“天雷咒”,只见一道淡金色的雷光从指尖射出,触地的瞬间,地面“嗡”地一声轻颤,像有颗石子投入静水,涟漪顺着地脉扩散开去。他特意在三丈外摆了块青石,雷光的余波竟将青石震出一道裂纹。可当房宿西沉,只剩一角还挂在天际时,他再召雷,雷光落在地上只扬起一阵尘土,那青石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差得这么明显?”叶法善咋舌,在竹简上记下“房宿中天,天雷力增三成;房宿西沉,力减三成”,笔尖划过竹片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三日后,叶法善借故前往函谷关。那关隘雄踞两山之间,属雍州地界,按分野图对应奎、娄二宿。抵达时恰逢奎宿高悬,像一把银镰挂在夜空。他在关前的空地上召雷,雷光竟比在骊山时更锐,劈开了一块半人高的巨石,断面光滑如镜。可次日奎宿西沉,娄宿尚未升起,他再召雷,雷气却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似的,在空中打了个旋,劈在木桩上只留下个焦黑的小坑。
“这便是分野的脾性。”崔道演等叶法善归来,早已在分野图上标出两地的差异,“雍州的奎、娄属金,雷气得带‘锐’性才顺;豫州的房、心属火,雷气得有‘沉’劲才灵。就像南方人吃米觉得舒坦,北方人吃面才够味,强求不得。”
叶法善摸着下巴琢磨:“那要是在兖州召雷,是不是得让雷气带点草木气?”
“正是。”崔道演抚须而笑,“兖州属角、亢、氐,三宿都带木性,雷气得像春雨浇花,劈邪祟时不能伤着草木。当年有个方士不懂这个,在兖州用了劈山的雷法,结果雷气反噬,自己被劈掉半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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