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古法今释，坐标立新说（2/2）

当地球石子追上并超过火星石子时，叶法善让崔道演从“地球”的角度看“火星”：“道长您瞧，是不是觉得火星在往后退？”

崔道演眯起眼，顺着“地球”的方向望去，果然，那颗红色的火星石子像是在轨道上倒着走。“这就是火星逆行的原因，不是星真的倒走，而是‘视角’的缘故！”叶法善加重了语气。

他又调整转速，演示木星的顺行与留：当地球与木星的相对位置变化时，木星石子的“视运动”先是平缓移动（顺行），接着几乎停滞（留），然后突然转向（逆行），与浑仪观测的结果完全一致。

崔道演看着模型，眼中的疑惑渐渐被惊讶取代。他伸手接过天球，自己转动起来，一边转一边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逆行不是星在动，是我们自己在动……甘德当年说‘荧惑逆行，非妖非怪’，竟是这个道理！”

叶法善趁机解释：“就像两辆马车在同一条路上走，快的超过慢的，坐在快车上的人会觉得慢车在后退。地球绕日比火星快，所以看火星会有逆行。这‘天球模型’能把这种‘相对运动’画出来，让我们更清楚星轨的规律。”

崔道演沉默了半晌，忽然拍了拍叶法善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几分激动：“此法虽新，却能解古法之惑，是个好法子！只是需结合《甘石星经》的星官体系，不可丢了根本，就像用新瓶装旧酒，酒的滋味不能变。”

得到崔道演的认可，叶法善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立刻着手将二十八宿的距星坐标换算成“经纬度”。他搬来浑仪，一次次测量各宿距星的入宿度和去极度，再用算筹换算成赤经、赤纬：角宿距星的赤经约为十三时，赤纬约为负十度；亢宿距星赤经十三时三十分，赤纬负十一度；氐宿距星赤经十四时，赤纬负十二度……

他把这些数据一一记在竹简上，编成一本新的《星官坐标录》，放在《甘石星经》旁，方便查阅。有了这本册子，推算星轨时再也不用反复查阅各宿距度，直接按坐标演算即可，效率大增。

叶法善甚至试着推算十年后五星的大致位置。他在天球模型上标出十年后的黄道位置，再结合各星的公转周期，算出木星将行至翼宿，火星行至奎宿，土星行至心宿……虽然误差会随时间增加，但大方向丝毫不差。

崔道演看着他画出的十年星轨预测图，又对照自己几十年的观测记录，不禁感叹：“甘、石复生，见此新法，也会点头吧。当年他们观测八百年星象才着成《星经》，如今有你这法子，或许能让星象之学再进一步。”

叶法善望着转动的天球模型，上面的小石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像把一片浓缩的星空搬进了庭院。他知道，古法与今法并非对立，而是从不同角度探索星空的奥秘——古法重经验与感悟，今法重逻辑与推演，就像两条河流，终将汇入同一片名为“真理”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