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法器鸣清越,乐律合道音(1/2)
藏经阁的晨露还挂在窗棂上时,王道宗已带着叶法善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中层东侧的“法器室”。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桐油、铜锈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常年存放法器特有的味道,沉静而厚重。室中靠墙摆着一排紫檀木架,架上陈列着各式科仪法器,分门别类整齐排列:
最上层是剑类,一柄青铜剑剑身刻着北斗七星,剑鞘镶着玳瑁,铭牌写着“七星剑”;旁边是柄桃木剑,木质泛红,隐隐可见细密的纹理,铭牌注“千年桃心剑,辟阴邪”。中层摆着令牌与铃铛:桃木令牌雕着雷纹,边角被摩挲得光滑;铜铃悬着朱红流苏,铃舌是纯银所制,轻轻一碰便发出清越的响。下层则是玉圭、香炉、编钟等大件,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架编钟,大小不一的钟体挂在黑漆木架上,钟身铸着“宫商角徵羽”五音记号,铜色温润,显是有些年头了。
“科仪如戏,法器如角,无角则戏不成。”王道宗走到木架前,取下那柄桃木剑,剑身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红,仿佛有血气在其中流动。“这柄剑采终南千年桃木心制成,”他掂了掂剑,入手微沉,“你看这纹理,”老道指着剑身上细密的纹路,“像不像水流?桃木属阳,千年之木聚足了太阳精气,专破阴邪。持剑时,要‘剑随身动,身与剑合’,就像你前日练禹步,步到剑到,剑上灵力才会顺。”
他握着剑柄,手腕轻抖,剑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带起一阵微风,竟让架上的铜铃轻轻颤动,发出“叮铃”细响。“你看,”王道宗手腕翻转,剑尖在空中画了个圆,“转腕时要用上腰力,就像甩鞭子,力量从脚跟起,经腰、肩、臂,最后聚在剑尖,这样剑气才能‘透’出去。”
叶法善接过桃木剑,入手比想象中沉,约有三斤重。他试着按王道宗的指点,剑尖斜指地面,步法配合昨日练的禹步,走“离位”时剑身前送,踏“坎位”时剑身后收。起初剑总晃悠,要么步法快了剑慢半拍,剑峰还没指到离位,脚已踩进了坤宫;要么剑快了步法乱,剑尖刚到坎位,脚步却还在震宫徘徊。
王道宗敲了敲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警示:“握剑要‘松而不泄,紧而不僵’,像握着一只鸟,握太紧会捏死,太松会飞掉。”他伸手握住叶法善的手,调整其指节位置,“拇指压在剑柄内侧,食指贴住剑脊,这样转腕时才灵活。灵力要顺着手臂流到剑尖,就像水流过渠,渠道顺了,水才畅;渠道堵了,水就会漫出来。”
叶法善依言调整握姿,果然觉得手腕灵活了些。他再次迈步,踏“乾位”时剑身后收,剑脊贴着手腕转动;踩“兑位”时剑身前送,剑尖如灵蛇吐信,带起的风扫过地面的落叶,竟让叶子打着旋儿飘起。
练罢剑法,王道宗取下架上的铜铃,铃身刻着云纹,悬着的流苏垂到膝盖。“铃者,‘令’也,”老道摇了摇铃,“叮铃铃”的响声清越,像山涧泉水滴落在玉石上,“摇动时声传三界,召神听令。科仪中摇铃,要‘声随步变,音与咒合’,急摇则声促,如雷令;缓摇则声悠,如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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