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道宗初见,识得青云意(1/2)
书房里的檀香袅袅升起,盘旋而上,在屋顶形成一团淡淡的烟雾。王道宗端坐在案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叶法善,眼神里带着探究与审视。他与玄阳子相识五十余年,深知这位老友的性子——看似洒脱不羁,实则极为挑剔,能被他称为“好徒弟”的,绝非凡人。
“你刚才说,想知道‘精’与‘气’的形态?”王道宗端起案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茶汤清澈,散发着淡淡的茶香。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
叶法善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唐代道士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解释那些现代的概念:“晚辈以为,‘精’就像田里的种子,看似渺小,却藏着生发之力,能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气’就像风,无形无质,却能吹动种子生长,滋养万物;而‘神’,便是那掌控风雨的人,能引导‘气’的走向,让‘精’的生发之力得到最好的发挥。三者看似不同,实则都是‘力’的一种表现——就像水可以是冰,可以是汽,形态各异,本质却都是水。”
他用“水的三态”来比喻精、气、神的转化,这种说法在贞观初年的道门中,是从未有过的。王道宗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显然被这个新颖的比喻所吸引。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冰与汽?有点意思。那你说,如何让‘冰’化成‘汽’?”
“需得‘火候’。”叶法善毫不犹豫地回答,“就像烧水,火候不够,冰化不成汽,只能变成水;火候太急,水会烧干,最终一无所获。内丹修炼的‘周天运转’,或许就是在调节这火候,让精、气、神自然转化,不疾不徐,恰到好处。”
这话恰好与王道宗钻研多年的“内丹火候论”不谋而合,却又用更通俗、更形象的道理解释了“为什么要调火候”,让他茅塞顿开。老道放下茶盏,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玄阳没骗我,你这脑子,确实跟一般道士不一样。见解独到,深入浅出,难得,难得。”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书籍,有手抄本,也有刻本,大多是道家经典。他从中取出一本蓝布封皮的书,递给叶法善:“这是《楼观内丹要诀》,是我年轻时注解的,里面讲的就是‘火候’的调控之法。你刚才的比喻,倒让我想起一个地方——第三章讲‘子午流注’,说人体气血在子时、午时最盛,就像烧水时的‘旺火’,你看看,能不能用你的‘冰汽论’再解解?”
叶法善接过书,只见封面上盖着楼观台的朱红色印章,印章上的“楼观”二字清晰可见。书页边缘已有些磨损,纸页泛黄,显然是王道宗常看的书籍。他翻开第三章,“子午流注”四个字,后面还画着一幅简易的人体经络图,线条流畅,标注清晰。
“晚辈以为,”叶法善指着经络图,语气诚恳地说道,“子时是夜半,午时是日中,这两个时辰天地阴阳交替最为旺盛,人体的‘能量通道’(经络)也会随之扩张,就像河道在汛期会拓宽一样。此时运转内丹,就像在‘通道’最宽的时候输送‘气’,效率自然更高——就像水流过宽阔的河道,更顺畅,不易拥堵,能更好地滋养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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