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墨渊的醒悟（2/2）

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升。他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道路，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他看着下方那仿佛拥有了生命、在阳光下呼吸的山脉，仿佛能看到云芷那双平静而坚定的眼眸，正在山川万物背后，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目光里，没有胜利者的炫耀，没有对他之前言论的嘲讽，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大地般的宁静与包容。

在这一刻，墨渊心中那座由力量、秩序和牺牲构建起的坚固堡垒，轰然倒塌。他输了吗？不，他感觉到的不是失败，而是一种……解脱，一种看到了更广阔天地的震撼。

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对着下方的无名山，躬身，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礼。这不是对强者的礼节，而是对一种信念、一种他刚刚开始理解的、更高层次的“守护”之道的敬意。

起身后，他脸上的所有情绪都已敛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肃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土地，仿佛要将今日所见、所感，深深烙印在神魂深处。

“撤军。”

他淡淡下令，声音不再威严逼人，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玄甲天兵化作道道流光，随着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云端，来时空裂金锣，去时云淡风轻。

只是，离去的镇魔大将心中，已然种下了一颗截然不同的种子。云芷以身为山，守护了她所爱的一切。而他墨渊的路，或许也将从此不同。

天空湛蓝如洗，无名山静静地屹立着，山巅的云雾泛着温柔的七彩光泽，仿佛一位沉睡仙子的裙袂。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又仿佛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