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墨渊的醒悟（1/2）

九天之上，云海之巅。玄甲的天兵肃立无言，战旗在渐息的风中低垂。曾经光芒万丈的“九天伏魔阵”早已撤去，只留下一片压抑的寂静。

墨渊独立云端，仿佛一尊玄铁雕像，久久地凝视着下方的无名山脉。他那张万年冰封般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与迷茫。

他亲眼目睹了一切。

目睹了云芷如何放弃强大的战神形态，如何将自身化作无数光点，如春雨般融入山川。目睹了那狂暴的、足以湮灭一切的混沌之力，如何在那温柔而磅礴的生机之光中，被安抚、被转化，从极致的“死寂”变成了滋养万物的“底蕴”。

没有他预想中的惊天爆炸，没有法则崩坏的能量乱流，甚至没有多少破坏的痕迹。有的，只是山脉更加郁郁葱葱，灵气更加盎然充沛，仿佛经历的不是一场劫难，而是一场神圣的洗礼。

这种解决方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颠覆了他信奉了万年的准则。

力量，不就是用来征服、用来摧毁、用来镇压的吗？守护，不就是要划定界限，消灭一切威胁吗？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一小部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可云芷用她的行动，给了他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她用的不是毁灭的力量，而是存在的力量。不是将混沌视为必须消灭的敌人，而是以一种近乎母性的包容，去理解它、接纳它，最终引导它转化为生机的一部分。她守护的，不仅仅是村庄里的人，更是这座山本身，是这方天地所有的存在。她甚至没有放弃那充满毁灭意志的混沌，而是给了它一个归于宁静的归宿。

“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守护……”

云芷当初的话语，此刻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脑海中轰鸣回响。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天真”，原来蕴含着如此深刻的力量与智慧。他所谓的“大局”，在云芷这种对具体生命与土地的挚爱面前，显得如此冰冷、苍白，甚至……残忍。

他想起了自己曾试图布下的“九霄净化神光”，那至阳至刚的大阵一旦落下，固然能净化混沌，但脚下这片灵秀的山川，那个小小的村庄，以及其中所有的生命，都将在神圣的光辉中化为乌有。那将不是守护，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由他亲手施与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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