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断粮七日:我在煮皮革汤(2/2)
“你小子,真有你的!”张屠户一巴掌拍在林越肩上,力道不轻,却带着真诚的佩服,“我张屠户服了!以后你说怎么煮,就怎么煮,我听你的!”
林越笑了笑,揉了揉被拍疼的肩膀。他看着那两根银钗,心里忽然很踏实——这不仅是方法的成功,更是先生教导的胜利。当年先生逼着他背诵《本草》里各种毒物的特性和解药,逼着他练习辨识毒物的技巧,哪怕是最细微的颜色变化、最轻微的气味差异都不能放过,当时觉得繁琐枯燥,现在才明白,那些被“逼”出来的严谨,正是此刻保命的关键。
“张大哥,麻烦你再煮一煮,”林越把银钗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多换两次水,把浮沫撇干净,尽量把毒去得彻底些。”
“哎!好!”张屠户答应得很爽快,拿起木勺,开始往锅里加水,小心翼翼地撇掉表面的浮沫,动作比刚才温柔了许多,仿佛那些皮革块是什么珍贵的食材,而不是救命的无奈之举。
锅里的水再次沸腾起来,这次的味道变了,辛辣的酒味混着淡淡的皮革香,虽然依旧算不上好闻,却让士兵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那火苗跳跃着,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驱散了一些绝望的阴霾。
林越看着翻滚的汤,心里忽然有种感悟:医道不仅是望闻问切,不仅是开方抓药,更是在绝境中寻找生机,在不可能中创造可能。而这份能力,正是先生用无数个“必须如此”“不可懈怠”“再仔细点”逼出来的。先生的严厉,先生的唠叨,此刻都化作了支撑他的力量,让他在这绝境中,能为这些士兵撑起一片小小的、安全的天空。
第三节 难咽之饮
皮革汤终于煮好了。
灰褐色的汤里飘着几块胀得发白的皮革,边缘烂糊糊的,像泡发的海绵,失去了原本的坚韧,变得软塌塌的。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是酒精和皮革里的油脂混合而成的,在浑浊的汤里显得格外油腻。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既有酒的辛辣,又有皮革的腥臊,还有点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像打翻了的药罐,又像没洗干净的屠宰场,闻着就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士兵们排成歪歪扭扭的一队,每人手里拿着个豁口的粗陶碗,碗沿还沾着之前的药渣和干涸的污渍。没人说话,只有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在空地上此起彼伏,像一群饿坏了的青蛙在集体鸣叫,声音里充满了原始的、对食物的渴望。
“都愣着干什么?”张屠户拿起一个豁口的木勺,在锅里搅了搅,木勺碰到锅底,发出“当当”的轻响。“再难喝,也比饿死强!想活命的,就端碗!”他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深褐色的汤里飘着一块巴掌大的皮革,他端起来,皱着眉头,捏着鼻子,仿佛那不是汤,而是毒药,犹豫了一下,还是闭着眼睛就要往嘴里灌。
“等等。”林越拦住他,从怀里掏出那根银钗,再次插进汤里,停留了片刻,拿出来看了看——银钗表面只微微变黑,比刚才测试时的颜色浅了很多,说明毒性确实降低了不少。
“可以喝了,”林越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但记住,每人最多喝三碗,喝多了还是会中毒!这汤只是权宜之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少喝就少喝。”
张屠户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他端起碗,闭上眼睛,“咕咚”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劲瞬间冲上来,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把碗放下,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咧着嘴骂道:“妈的……比马尿还难喝!又辣又腥,还有股怪味!”骂完,却又端起碗,喝了第二口,“但……确实能填肚子。”
士兵们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个个上前盛汤。动作快的,已经捧着碗,皱着眉头小口抿着;动作慢的,急得直跺脚,生怕锅里的汤不够分,眼神里的渴望压过了对味道的恐惧。
一个年轻的士兵端着碗,皱着眉头,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立刻龇牙咧嘴,把碗推得老远,舌头伸得长长的,像被烫到了一样:“哇!这什么玩意儿!又辣又腥,还有股怪味,比黄连还难喝!这玩意儿能喝吗?”
“忍着点!”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兵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是当年和秦军打仗时留下的。他自己端起碗,一饮而尽,虽然喝得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响声,却还是硬咽了下去,“当年我在乡下,闹灾荒的时候,连树皮都吃,那树皮又苦又涩,拉不出屎来,这汤算好的了!至少能咽下去!”
林越也盛了一碗,汤很烫,他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辛辣的酒劲像刀子一样刮过喉咙,火辣辣的疼,仿佛喉咙被划破了一样。皮革的腥臊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像嚼了一口没处理干净的生肉,胃里立刻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差点吐出来。
他强忍着恶心,用舌头把那口汤顶下去,感觉那口汤像块石头,沉到了肚子里,带来一丝微弱的、沉甸甸的饱腹感。这感觉虽然难受,却真实得让人安心,至少证明,肚子里不再是空的了。
“慢点喝,”林越对士兵们说,声音因为喉咙的灼痛而有些沙哑,“小口抿,让胃适应一下,喝太快容易吐。吐了就白瞎了,还得挨饿。”他自己又喝了一口,这次感觉稍微好点,至少恶心感没那么强烈了,或许是味蕾已经被那股怪味麻痹了。
士兵们都学着他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眉头皱得像包子,嘴角撇着,眼睛里甚至含着泪,显然是难喝到了极点。但没人放弃,哪怕喝一口皱一下眉,也坚持把碗里的汤喝完。他们知道,这难喝的皮革汤,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对抗饥饿的最后武器,哪怕它再难喝,再难以下咽,也必须喝下去。
那个之前被林越打掉树枝的疤脸士兵,喝了两碗汤,抹了抹嘴,打了个酒嗝,酒气混着皮革味从他嘴里喷出来,难闻至极。但他脸上却露出一丝古怪的满足:“妈的……虽然难喝,但肚子里确实有东西了,不那么空得慌了,也有力气了。”他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胳膊,虽然还是疼,但确实感觉比之前有力气了。
“是啊,至少有力气拿起刀了。”另一个士兵说,他刚才还饿得趴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能靠着帐篷杆坐起来了,眼神也亮了些,不再是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林越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碗难喝的汤里,不仅有皮革和酒,还有一种叫“活下去”的勇气,一种在绝境中互相扶持的温暖。他想起先生说的“医道即人道”,此刻才算真正明白——有时候,能让大家喝上一碗难咽却能保命的汤,比开一副精妙的药方更重要。医道的本质,是让人活着,而不是追求完美的形式。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嘴里发出“哎哟哎哟”的惨叫:“我的肚子……好疼……像被刀割一样……肠子都要断了……”
林越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扶起他。这士兵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显然情况不妙。“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
“我……我喝了四碗……”士兵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觉得……觉得有点上头,还挺好喝的……就多喝了点……”
林越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铅中毒的症状——虽然经过脱毒,但喝多了还是不行,铅在体内积累到一定量,就会发作。他赶紧从医疗帐篷里拿出一小把甘草——这是他前几天在山谷里采的,一直晾着备用,先生说过甘草能解百毒,虽然效果有限,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把甘草塞进嘴里嚼烂,对着士兵的嘴灌下去:“这是甘草,能解点毒,忍着点,会好起来的。”
士兵们都吓坏了,看着地上打滚的士兵,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碗,没人再敢多喝,有的甚至把碗里剩下的汤倒回了锅里,生怕自己也会像他一样疼得死去活来。
“都说了最多三碗!”张屠户也急了,对着士兵们吼道,“不要命了?林越兄弟好心救你们,教你们怎么保命,你们自己作死!喝那么多干什么?贪心不足蛇吞象!”
林越一边给士兵按摩腹部,试图缓解他的疼痛,一边说:“没事,他喝的不算太多,甘草能缓解一下。大家记住,这汤只是权宜之计,不是好东西,能不喝就不喝,等找到粮食,谁还喝这破玩意儿?到时候我们杀猪宰羊,喝好酒,吃好肉!”他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憧憬,希望能给大家一点盼头。
过了一会儿,在甘草的作用和林越的按摩下,那个士兵的疼痛渐渐缓解了,虽然还在哼哼,但不再打滚了,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些。他看着林越,眼里充满了感激,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因为虚弱而没能说出来,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林越让两个士兵把他抬到帐篷里休息,然后对剩下的人说:“都记住了,三碗,不能多喝!谁要是再不听话,出了问题,别怪我不管!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活下去,不是图一时之快!”
士兵们纷纷点头,这次没人再敢侥幸,脸上都露出敬畏的神色。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群疲惫却坚韧的雕像,守着那口铁锅,守着活下去的希望。那锅难喝的皮革汤,此刻在他们眼里,不再仅仅是难喝的食物,更是生命的象征,是他们在绝境中,用智慧和勇气换来的、活下去的机会。
第四节 生之底线
喝了三天皮革汤,士兵们的脸还是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嘴唇干裂得像树皮,但至少没人再饿晕过去,也没人再因为铅中毒倒下——他们严格遵守着“最多三碗”的规定,每天煮汤时,都会有人主动提醒“少放点皮革,多加点水”,甚至还有人学着林越的样子,找来银钗(营里能找到的银器不多,有人把自己家传的银戒指都献出来了)测试汤的毒性,虽然动作笨拙,方法也未必完全正确,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一种对生命的敬畏。
林越把“每斤皮革加半斤烈酒,浸泡两小时,最多喝三碗”的脱毒标准,用炭笔写在了一块平整的树皮上。他找了根木杆,把树皮挂在营地中央,像一面奇特的旗帜,迎风飘动。炭笔的字迹虽然算不上好看,却一笔一划,清晰可辨,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林越兄弟,你这法子真管用,”一个老兵看着树皮上的字,感慨道。这老兵参加过大小几十场战役,见多了生死,此刻他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要是换了别人,我们说不定早就死在这鬼地方了,要么饿死,要么毒死,哪能像现在这样,还有力气等着粮食。”
林越笑了笑,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刚给一个伤兵换完药,用的就是那坛烈酒剩下的底。那伤兵的伤口感染严重,必须用烈酒消毒,虽然心疼那点酒,但救人更重要。“是大家信我,愿意听我的。要是没人信,我这法子再好也没用。”他知道,这份信任比什么都重要,是在绝境中一点点攒起来的,像沙堆成塔,不容易,却很坚实。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地穿透了云层,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芒。派出去找粮食的侦察兵回来了,是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少年兵,他连滚带爬地冲进营地,嗓子都喊哑了,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找到粮食了!在西边的山谷里,有秦军丢下的几车粮草,好像是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好多好多!”
“什么?”士兵们像被针扎了一样,瞬间从地上弹起来,刚才还蔫蔫的,此刻眼里迸出的光,比太阳还亮。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片刻,才爆发出一阵欢呼。
“真的有粮食?”张屠户一把抓住少年兵的胳膊,激动得手都在抖,力气之大,捏得少年兵龇牙咧嘴。他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真的!有小米、麦子,还有几头活猪!”少年兵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我亲眼看见的!秦军好像是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慌慌张张地跑了,好多东西都没带走,连锅都扔了!”
营地瞬间沸腾了!士兵们互相拥抱,有的甚至流下了眼泪,欢呼声、喊叫声震得帐篷都在抖,连那些受伤的士兵,也挣扎着坐起来,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饿了七天,他们终于有真正的粮食吃了!这消息像一道光,照亮了他们绝望的心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太好了!”张屠户激动得直拍大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也顾不上擦,“我们有救了!终于不用喝那破皮革汤了!”
林越也松了口气,紧绷了七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看着营地里剩下的那些皮革碎片,被太阳晒得发硬,像一块块丑陋的石头,散落在地上,无人问津。这些难咽的皮革汤,虽然难喝,甚至有毒,却陪着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像个丑陋却可靠的朋友,在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了手,拉了他们一把。
“把剩下的皮革收起来吧,”林越对士兵们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难处,知道怎么活下去,总是好的。”
士兵们虽然不情愿,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但还是照做了。他们更想快点去山谷里搬粮食,吃顿真正的饱饭,谁也不想再碰这鬼东西,但他们也明白林越的意思,居安思危,总是没错的。
出发前,林越把那块写着脱毒标准的树皮取下来,小心翼翼地卷好,放进医疗帐篷的角落里,像珍藏一件宝贝。那里放着他最重要的东西:先生留下的几本医书,他记录病例的本子,还有那根用来测试毒性的银钗。
“留着这个干什么?”张屠户扛着刀,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发了,他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以后有粮食了,谁还吃这破玩意儿?看着就恶心!”
林越看着树皮上的字,炭笔的痕迹被风吹得有些模糊,边角也卷了起来,却依旧清晰可辨。他笑了笑,把树皮放好:“留着,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难处。先生说‘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知道怎么在绝境中活下去,比知道怎么享受好日子更重要。”他想起先生当年逼他学各种野外生存技能时的严厉,先生拿着一本《救荒本草》,指着上面的野菜图说:“连树皮都能辨认出毒性,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才算半个医者。医者不仅要治病,更要救命,在没药没粮的时候,能让人活下来,才是最大的本事。”当时觉得这些都是旁门左道,现在才明白,那些被“逼”着学的“旁门左道”,恰恰是保命的根本,是生的底线。
士兵们跟着侦察兵,浩浩荡荡地向西边的山谷出发,脚步轻快得像风,连伤员都拄着拐杖跟在后面,没人愿意留下,生怕晚了一步,粮食就被别人抢光了。林越走在队伍中间,看着士兵们兴奋的背影,他们互相搀扶着,笑着,说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希望。他忽然觉得自己从临床医生变成野外生存专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而让他更明白了“医道”的含义——不仅要治好身体的病,还要给人活下去的希望和方法,哪怕这方法看起来很“土”,很“狼狈”,却能在绝境中,守住那道生的底线。
山谷里的粮草果然不少,几车小米堆得像小山,金黄饱满,散发着粮食特有的清香;还有几头肥猪被拴在树上,哼哼唧唧地叫着,肉质看起来很鲜嫩,是秦军撤退时没来得及带走的。士兵们像饿狼一样扑上去,有的生火做饭,有的杀猪宰羊,有的直接抓起生米往嘴里塞,咀嚼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欢声笑语回荡在山谷里,像一首迟来的胜利之歌,驱散了连日来的绝望和压抑。
林越坐在谷堆上,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地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喝着热乎乎的肉汤,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们吃得那么急,那么香,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有人吃得太快,噎得直翻白眼,却还是停不下来。看着他们,林越心里忽然很踏实,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感包围了他。他知道,最难的日子过去了,他们守住了生的底线,也守住了作为士兵的尊严。
夕阳把山谷染成了温暖的金黄色,余晖洒在每个人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林越看着远处的战场,那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断壁残垣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苍凉,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困难,多少挑战,只要守住“活下去”的信念,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就一定能度过难关,就像他们靠着那难喝的皮革汤,熬过了这断粮的七天一样。
而那碗难喝的皮革汤,那段用烈酒脱毒的日子,会永远刻在他的记忆里,提醒他:医学的底线,首先是让人活下去,然后才是活得好。这或许就是先生说的“医道至简,求生为要”,也是他在这场断粮危机里,学到的最深刻的一课。
夜色降临,山谷里的篝火亮起来,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盖过了皮革和酒精的味道,温暖而诱人。林越坐在篝火旁,手里捧着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粥里还飘着几块肉。他慢慢地喝着,感受着米粥的香甜和肉的鲜美,这平凡的味道,在此刻却胜过世间所有珍馐。他知道,从临床医生到野外生存专家,这一步跨越,让他对“医道”有了更深的理解——生之底线,亦是医之底线,而守护这条底线的,不仅是精湛的医术,更是那份在绝境中不放弃的坚韧,和那份被先生“逼”出来的、深入骨髓的严谨与智慧,那份对生命最本能的敬畏和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