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回到潮城(1/2)
“晓阳,到了。”
堂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温和,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詹晓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沉浸在睡梦的边缘。
他转过头,刘小惠还靠在他肩上,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微微嘟着,像个孩子。
詹晓阳不忍叫醒她,但堂舅已经熄了火,拉开车门下去了。
“到了?”刘小惠也醒了,揉着眼睛,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到了,”詹晓阳轻声说,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潮江大桥。咱们下车。”
两人下了车。深夜的寒气扑面而来,詹晓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堂舅已经打开了货车车厢,开始往下搬行李。詹晓阳赶紧过去帮忙。
他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塞进他军大衣的侧兜,堂舅想伸手被詹晓阳按住了。
堂舅转身上了车,发动引擎。货车的大灯重新亮起,两道雪白的光柱刺破晨雾。他按了声喇叭,算是告别,然后车子缓缓驶动,消失在街道尽头。
“老伙,”刘小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有点冷。”
他回过神,转身,看见她抱着手臂站在晨风中,他走过去,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饿吗?”他问。
刘小惠摇摇头。
“那咱们回小屋。”詹晓阳说着,朝路边张望。
天还没完全亮,街道上几乎没有人。
等了好一会儿,才拦到一辆三轮车。
两人帮忙把行李搬上车。
“师傅,辛苦您了,”詹晓阳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车夫。
车子在晨雾中平稳行驶。潮城清晨的街道很安静,只有三轮车吱呀的声响。
“回来了。”她轻声说,像在自言自语。
“嗯,回来了。”詹晓阳应着,握紧她的手。
几分钟后,三轮车在小屋的路口停下。车夫帮着把行李搬下来,又连声道谢,才蹬着车离开。
詹晓阳和刘小惠提着行李,走进那条熟悉的巷子。
门开了,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门窗关闭太久,空气不流通的味道。
开灯。昏黄的灯光瞬间充满了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一切还是离开时的样子。
“回家了。”刘小惠站在门口,轻声说。
“收拾一下吧,”他转身对刘小惠说,“反正也睡不着了。”
两人开始忙碌。刘小惠去打水——院子里有公用的水龙头。水很凉,刺骨的凉。她接了半桶,拿抹布开始擦桌子,擦椅子,擦窗台。灰尘在抹布下消失,露出物件本来的颜色。
詹晓阳整理行李。他把厚衣服拿出来,挂到门后的简易衣架上;把日用品归置到该放的地方……
忙碌中,天渐渐亮了。忙完,两人站在屋子中央,看着这间重新整洁起来的小屋,相视一笑。
“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詹晓阳说,“报个平安。”
巷口有小卖部,有公用电话。两人走过去,詹晓阳先拨了家里的号码。
响了几声,接电话的是母亲,声音里带着急切:“喂?”
“妈,是我,”詹晓阳说,“我们到了,到潮城了。一切都好,您放心。”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母亲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路上顺利吗?累不累?小惠呢?”
“顺利,不累。小惠在呢,她也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母亲絮絮叨叨地嘱咐起来,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常打电……詹晓阳安静地听着,不时“嗯”一声。这些唠叨,前世觉得烦,现在听来,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声音。
挂了电话,又拨了刘小惠家的号码。接电话的是刘妈妈,同样的一番嘱咐,同样的牵挂。刘小惠拿着话筒,眼圈有点红,但强忍着没哭,只一遍遍地说“知道了,妈,您放心”。
打完电话,付了钱,两人走出小卖部。太阳还没出来,但天光大亮。
“饿了,”詹晓阳说,“去吃肠粉?”
“好。”刘小惠点头。
巷口那家肠粉店已经开门了。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系着围裙,正在蒸肠粉。见到他们,熟稔地招呼:“哟,回来啦?过年好!”
“过年好!”詹晓阳笑着回应,“两碗肠粉,加蛋加肉。”
“好嘞,马上!”
两人在简陋的小桌前坐下。肠粉很快上来,热气腾腾,淋着花生酱和酱油,撒着葱花。这是潮城最普通的早餐,但离开半个月,再吃,竟觉得格外香。
刘小惠小口吃着,忽然说:“老伙,我不困,想去江边看看。”
詹晓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吃完就去。”
吃完肠粉,付了钱,两人慢慢往潮江大桥走,清晨的潮城很清新。
两人站在桥头,看着眼前的景色。半个月前离开时,也是这样的清晨,这样的江风,这样的阳光。
“下去走走?”詹晓阳问。
“好。”
他们下了桥,来到桥下的沙滩。沙滩很宽,沙子细软,被潮水冲刷得平整。清晨的沙滩很安静,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在慢悠悠地打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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