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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2章 谒遗山初闻诗教 游勾栏暗契戏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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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二人常在演出后于遇仙楼后院畅谈。某个雪夜,炭火盆爆出点点星火,朱帘秀卸着妆忽道:“关郎整日研读圣贤书,可知优孟衣冠里藏着治世良方?”见关汉卿怔住,她索性放下簪环,正色道:“昔年楚庄王葬马,优孟哭谏;后唐庄宗宠幸伶人,镜新磨讽喻。这戏台虽小,却能教化人心,匡正时弊,岂不胜过那些空谈性理的腐儒?”

这番话如惊雷劈开迷雾。关汉卿猛然起身,推开轩窗,但见雪夜中的真定城灯火明灭,恍若无数生灵在黑暗中挣扎求存。他想起元好问在废墟前的教诲,想起朱帘秀在舞台上塑造的那些坚韧女性,更想起卢沟桥畔流民的哀嚎。一股热流在胸中激荡,他转身对朱帘秀,更像是向着满城灯火立誓:“从今往后,当以七情六欲作春秋笔,让这戏台竟成照妖镜!”

恰在此时,隔壁传来老伶人教导学徒的声音:“唱悲处当如银瓶乍裂,演喜时须似明珠走盘……”这寻常的传艺之声,此刻听来竟如洪钟大吕。关汉卿忽然明白,他要继承的不是某家某派的文脉,而是这勾栏瓦舍中生生不息的民间智慧,是无数普通人的爱恨情仇。

春秋笔法:在诗教与戏魂之间

在真定的最后半年,关汉卿的创作发生了深刻转变。他将元好问传授的诗教精髓与勾栏中领悟的戏剧灵魂熔于一炉,开始创作《感天动地窦娥冤》的初稿。某日,当他把窦娥在法场发誓的唱段读给朱帘秀听时,这位见惯悲欢离合的名伶竟潸然泪下:“这般血泪文字,方配得上‘治世良方’四字。”

与此同时,关汉卿的医术也在真定派上了用场。他常为贫苦艺人义诊,在把脉问诊间,听到了更多底层百姓的悲欢故事。这些鲜活的经验,最终都化作他笔下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元好问得知弟子穿梭于书斋与勾栏之间,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赞叹:“昔日太白混迹市井而成诗仙,今朝汉卿游走勾栏,必成剧坛宗师。”

离别真定的那个清晨,关汉卿的行囊中除了元好问亲批的《鼓吹曲注》,更珍重地收藏着朱帘秀赠送的一套戏装。朝阳初升,他最后回望这座赋予他艺术生命真谛的古城,耳边仿佛又响起遇仙楼里的锣鼓声。此刻的他已然明白,手中的笔不仅要记录兴亡千古,更要为那些无声者呐喊。这条路,他将用余生走下去。

而历史将会证明,这个春天在真定发生的相遇与觉悟,终将在中国戏剧史上,写下最灿烂的篇章。

玉京书会试锋芒 大都剧坛展旌旗

世祖至元八年(1271),关汉卿与杨显之、梁进之等组建“玉京书会”。首演《闺怨佳人拜月亭》那夜,饰王瑞兰的朱帘秀唱至“这青湛湛碧悠悠天也知人意”,全场泣声如潮。蒙古贵官按竺迩掷金杯喝彩:“南曲竟有朔风烈骨!”

恰逢朝廷废科举,满腹经纶的书生们转将才情倾注氍毹。关汉卿在《单刀会》里借乔公之口唱出“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暗藏故国之思;又于《救风尘》中令赵盼儿智斗周舍,演尽市井智慧。某日与好友白朴争论戏文雅俗,他提笔在粉墙上画下阴阳鱼:“阳春白雪入戏,下里巴人亦入戏,方为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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