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贾张氏认罪（2/2）

“不…不行！棒梗不能毁！不能！”她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那可怕的幻象，浑浊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所以啊，妈！”秦淮茹趁热打铁，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仿佛这是唯一的光明坦途，“您认了！就说是您自己一时气糊涂了，跟我没关系！您就是…就是管教儿媳妇心切，失了分寸！最多…最多算个家庭纠纷内部处理，或者关几天教育教育？总比把我们都送进去强百倍！只要我工作还在，棒梗就有指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关…关几天？”贾张氏像是抓住了一根虚幻的救命稻草，绝望的眼神里燃起一丝微弱的、自欺欺人的希望。她下意识地忽略了秦淮茹话里那些含糊其辞的“最多”、“或许”，只听到了“保住工作”、“棒梗有指望”这几个字眼，如同沙漠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楼。

“那…那淮茹你…”她眼神闪烁，带着一丝本能的不甘和疑虑，“你就没事了？”

秦淮茹脸上立刻堆起一种混杂着痛苦、委屈和“深明大义”的复杂表情，她甚至抬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轻轻碰了碰自己青紫的嘴角，吸着冷气：“妈，您看看我这脸，这身上！保卫科的同志又不是瞎子！我这样子，不是受害者是什么？您把事揽过去，我顶多就是配合调查，说明情况，完了就能回家照顾棒梗！”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妈，您…您就心疼心疼棒梗吧！现在只有您能救他！”

“心疼棒梗…”贾张氏喃喃自语，眼神彻底涣散了。一边是冰冷的牢狱之灾和孙子彻底完蛋的恐怖前景，一边是儿媳描绘的、只需自己“暂时受点委屈”就能保住孙子未来的虚幻承诺。在巨大的恐惧和对孙子本能的、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双重夹击下，她那点本就所剩无几的精明算计彻底土崩瓦解。天平，无可挽回地倒向了后者。她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肥胖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全靠两边干事架着才没倒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般的呜咽。

秦淮茹看着她彻底崩溃、认命的样子，心底那块冰冷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迅速低下头，再次用散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肩膀重新开始剧烈地、无声地抽动起来。只是这一次，那抽动里，再也没有半分真实的委屈，只剩下精疲力竭后的算计得逞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冰冷。

“想清楚了？”陈刚副科长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锤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瘫软的贾张氏和低头抽泣的秦淮茹。

贾张氏身体剧烈地一颤，喉咙里的呜咽戛然而止。她艰难地抬起头，那张被鼻涕眼泪油污糊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认命般的绝望。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最终只是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陈刚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已看穿这拙劣的把戏。他朝旁边负责记录的一名年轻干事示意了一下。那干事立刻拿起记录簿和钢笔，走到贾张氏面前，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贾张氏，根据你本人的陈述和现场调查，现向你宣读笔录要点：你于今日中午，因家庭矛盾，情绪失控，擅自闯入轧钢厂第一食堂，对工作人员秦淮茹实施殴打，并打砸食堂公物，造成食堂开饭中断，严重扰乱工厂正常生产秩序。以上事实，你是否承认？”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钉进贾张氏的耳朵里，也钉在她的心口上。她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三角眼死死盯着那记录簿上密密麻麻的蓝黑色字迹，仿佛那是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想否认，想尖叫，想撕碎这该死的纸！可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低头“抽泣”的秦淮茹，想到独自在家、前途未卜的棒梗，一股更深的绝望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反抗意志。

“我…我…”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挣扎着，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承…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