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疯魔木偶（2/2）

何班主惊醒，只见阿福的床铺空空，那木偶也不见了！他慌忙冲出房间，只见月光下的戏台上，傻阿福正穿着那木偶的戏服，僵硬地比划着，口中咿咿呀呀唱着戏词，眼神空洞，完全变成了一个被操纵的大号木偶！而那个小木偶，则端坐在台下观众席上，咧着颜料嘴，无声地笑着。

何班主惨叫一声，冲上台想抱住儿子。阿福（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某种东西）力大无穷，一把推开他，继续着那诡异恐怖的表演。何班主瘫倒在地，看到那台下的小木偶，眼中黑光一闪，阿福的动作便随之变化。

他明白了，这木偶中的“灵”，看中了阿福年轻空白的魂魄，要借壳还阳！他想起得到木偶的山神庙，连滚爬爬跑去，跪在神像前痛哭忏悔，祈求神明驱邪。

当他带着从庙里求来的一张破旧符纸赶回时，戏台上已寂静无声。阿福直接挺躺在台上，呼吸微弱，如同死去。那个小木偶则倒在一旁，裂成了两半，里面是空心的，唯有一些朽木和几根禽类的羽毛。

阿福被救醒后，变得比以前更傻，且终身畏惧木偶和戏台。庆喜班也散了。何班主带着儿子远走他乡，那裂开的木偶被他深深埋掉。后来有游方道人说，那是一种“寄魂术”，将横死戏子的残魂封于木偶，日久通灵，会寻找心智不全者夺舍，以续戏梦。

只是不知，下一个捡到类似木偶的，会是谁？那未尽的戏，又将在何处再次开锣？

说书老人将那小木偶的残片丢进火盆，火焰腾起，发出噼啪之声，竟似最后的锣鼓点。

茶馆内众人仿佛能看到那月光下诡异的人偶同台。

油灯的光，将老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的动作，竟有几分僵直。

“戏假情真，偶通人性。然执念过深，人偶易位。那木偶渴望的，或许不只是掌声，更是一具能让它永远唱下去的皮囊。诸位，看戏便看戏，莫要太过投入，小心……分不清台上台下，谁才是真正的提线木偶。”

“今夜散了，愿诸君梦稳，莫入戏中。”

黑暗降临，那戏台上的锣鼓声、喝彩声，却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一丝人偶难分的寒意。